宋彩心道我不生气,我喝水,我喝好多水撑死自己,等我的魂魄飞回老家了看你还怎么抓。
而后“咵嚓”一声,他扬起的杯子里掉出了茶绿色冰块,摔得稀碎。
“从现在开始要少喝水,不然昏睡中容易失禁。”蓬莱仙人好心提醒。
宋彩搁下茶杯:“这就敲定了?我还没有同意。”
“不同意不行,”江晏道,“我知道你额上的符号代表什么。”
宋彩:“代表什么,它就代表我需要好好睡一觉,大概就是睡个两三天,只不过睡的时候看起来……”
“看起来像死了?”江晏斜睨了他一眼,冷冷打断,“别再啰嗦,否则怎样你知道。”
宋彩一句话被堵了回来,顺手抓起旁边的一只烛台,拔掉上头的半截白蜡烛,用那尖锥往自己脖子上刺。他心想,我必须现在就死,立刻马上秒秒钟就回去!
但那尖锥在碰触到他皮肤的时候一下没了硬度,竟然变成了一朵神芝草,上头的黄色小顶盖被挤扁之后又哆嗦着自己弹了回去,发出轻微的“啵”声。
聒噪先生还在冲宋彩狂笑,大腿拍得啪啪响,宋彩被他一激更加急火攻心,扔了那神芝草,大声道:“你不能这么一意孤行!”
“抱歉。”江晏道。
从他指尖飞出一小簇黑火,绕着宋彩飞了两圈。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后脑勺一热,宋彩便开始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徒劳挣扎了几秒钟之后仰面倒了下去。
☆、76. 雁过不留声
意识混沌的时候觉察不出自己摔没摔着,只依稀听见附近的笑声更密集了, 那比得上中了一个亿的高兴程度。而江晏和蓬莱仙人的声音也模模糊糊传来, 在他耳海里漂流着, 忽上升,忽下沉。
江晏说:“蓬莱仙人不妨直言,需要什么器官,尽管提。”
蓬莱仙人:“……你大概是对贫道有所误会,贫道不是邪魔歪道, 要你器官拿来煮着吃么?贫道所求乃是祈愿者认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至于是什么,请自行权衡。”
“那要是有人说自己没什么宝贵的,该怎么给?仙长又该怎么判断这人有没有说谎?”
“没人能在贫道面前说谎。阁下要是不知道自己最宝贵的是什么, 贫道也可以略施援助, ”蓬莱仙人递上白玉小盅, “借阁下一滴血。”
江晏便向他摊开手掌,蓬莱仙人的拂尘顿时活络起来, 白唰唰的毛须子噌地缠住江晏手指, 其中一根毛须把自己抖成了梆硬的银针,朝江晏指尖飞快一戳,血珠滴了下来。
血珠很快化开, 消失在橙黄色ye体中,蓬莱仙人端起小盅,对身边人道:“来,尝尝。”
愤怒又无限哀怨的声音炸响:“老子不干!真把老子当成nai娘了, 要尝你自己尝!”
蓬莱仙人:“配合一下嘛,别叫客人看笑话……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来来,快来……”
“X你娘!滚!你他娘的再敢强迫老子……咕噜,咕噜噜噜……呸!老子今夜就把你脑袋割下来!噗……咕噜噜噜……”
“如何?”江晏问。
“嗬啷啷啷——噗——呸!”翻天漱了口,咂吧着嘴道,“你的血有点稠,以后可以经常放放血,对身体有好处。”
蓬莱仙人:“啧,说正事。”
“正事?”翻天再次大笑,“这回可有意思了,祈愿者认为最宝贵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姓宋的那小子的命!那可是施愿接受者啊,老家伙你既然应下了就得去完成,但你要是收了这小子的命又没法完成祈愿,看你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还真是不好办啊,以前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那贫道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翻天啊,他第二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呀?”
“嗨你求我呀,老子心情一好就告诉你!哈哈,哈哈哈!”
……
宋彩怀疑自己是被大雁的臭便便给熏醒的。
他此时正忙着清扫被大雁扒出来的狗粮,还要兼顾接姥爷的电话,应付那边吵吵个没完的小老太太,厨房煤气灶上煮着番茄鸡蛋面,洗手间水龙头正在往大雁的洗澡盆里放热水,真正是一个人当三个使。
姥爷的电话刚挂断,陈蔚然又打过来了,问他昨晚怎么没回信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宋彩说昨晚睡得早,所以没发现消息进来,陈蔚然不相信,说早也不至于早到七点钟,于是坚持要来宋彩这儿看看。
宋彩只得放下手机,开启疯狂打扫模式,好在搬家的时候特意买了消毒水,拖了两遍之后便便臭消散了大半,马上再把门窗打开通会儿风,应该能好很多。
宋彩这回有点懵逼,他额头上的印迹几乎完全消失了,本以为这次又要进医院,结果醒来之后只是稍微有点疲倦,浑身骨头酸麻,其它异常全都没有。
当然了,不包括大雁制造出来的异常。
大雁以前从来不在屋子里随地大小便的,即使要方便也是自己钻进卫生间,宋彩跟在旁边观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