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滑落在沙发上的毯子重新盖在他肩上。外头一直在下雨,唐岑的病才好没多久,实在经不起这么折腾。
艾森盖完毯子顺势把手搭在唐岑的肩膀上,手指蹭着他脸颊柔软嫩滑的皮肤,“过两天应该就放晴了,到时候再一起出去走走。”
温热的手靠在脸颊旁,唐岑抬起双手缓缓地握住了艾森的手,脸颊小幅度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艾森应了一声,俯身亲了亲他的侧脸,又揉了揉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欧培拉,才拿着雨伞和钱包出了门。
说是出门买食材,但艾森除了小巷就直接钻进了人流攒动的闹市区。闹市区的街道两侧满是Jing致的橱窗,里面陈列着华美昂贵的商品,但艾森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上面,他神色匆匆地绕过三三两两结伴的人,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为了不让唐岑起疑心,艾森只能速战速决,神色匆忙的他和街上挽着手的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艾森走得急,好几次都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人,雨伞碰撞飞溅起的水珠落在几个人身上。
在和第五个差点被自己撞到的行人道歉后,艾森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店。
站在轻奢店的门口,艾森看着装修主打色为知更鸟蛋蓝的店面,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推开了店门......
唐岑抱着欧培拉,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背上的长毛,细密的雨点落在阳台的窗上,拖出长长的水痕,模糊了原本干净透亮的玻璃。
这一场雨下得有些久,久得让唐岑本就压抑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烦躁。
那天他挂断了唐钤的电话,隔天就发起了高烧,醒来之后虽然艾森安慰他,唐钤不会带自己走,但唐岑一直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找上门。
唐岑一直在等,可唐钤再也没有来过电话,日子又回归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欧培拉依旧喜欢粘在他身边,艾森还是和原来一样,每天盯着他吃饭吃药。
所有的一切都让唐岑产生了之前只是他做了一个噩梦的错觉,但每次打开通话记录,看到最新一条来电时,他耳畔都会响起唐钤的声音。
那条记录切切实实地告诉了唐岑,那不是他的错觉。然而唐岑却没有再像第一次那么焦虑不安,或许是艾森的态度,又或许是唐钤曾经是他的弟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勉强算得上融洽。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唐岑觉得就算是那些他曾经以为离开的人出现在他眼前,他都不会觉得惊讶。过去三十年的人生,唐岑只是不停地在原地兜圈子而已,但这不意味着他还想重复之前的生活,想再经历同样的痛苦和迷茫。
现在一切都和当时不一样了,没有人强迫他做选择,他可以自由的选择未来的人生。唐岑知道自己该为今后做打算了,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至少到艾森离开他的那天,他能一个人活下去。
他和艾森之间的差距,不是唐岑付出努力就能缩小的,但他至少不能再拖艾森的后腿。如果真的有分开的那一天,他也要让艾森能安心地放手。
“喵?”躺在唐岑腿上的欧培拉抬起一只前爪,轻轻拍了拍唐岑的脸颊,柔软冰凉的rou垫拍在脸上,将唐岑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了回来。
唐岑捏了两下欧培拉的rou垫,放在它肚皮上的手指尖微微曲起,挠着小猫毛茸茸的下巴,“怎么了?”
欧培拉打着呼噜将他捏着rou垫的手抱在怀里,唐岑顺势摸上了它柔软粉嫩的肚皮,但摸了两下,唐岑就忍不住将脸埋进它柔软的散发着玫瑰香味的胸毛里。
“欧培拉——”
唐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欧培拉僵直地躺在原位不敢动弹,它不能理解主人为什么突然做出了这个动作,但它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息。
欧培拉没有动,在唐岑的腿上瘫成长长一条,尾巴尖一下下轻轻拍着他的小腿肚。
唐岑蹭了蹭它温热的胸脯,柔软的长毛扫过脸颊,但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咚咚咚——”,几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门外又没了动静。唐岑恋恋不舍地揉了两下欧培拉的小脑袋才将它放到地上,在欧培拉一溜烟窜到门口的时候,他把一直披在身上的毯子扯了下来,随意折了两下扔回沙发上。
唐岑踩着棉拖开了门,站在门口的艾森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手臂上还挂着一把shi漉漉滴着水的雨伞。看到他这副打扮,唐岑呆滞了两秒,赶忙从他手里接过那两大袋东西。
把袋子放到厨房的地上后,唐岑又跑回卧室给艾森拿了干净的毛巾,接过他那被雨水打shi的大衣,将毛巾披到他头上,隔着毛巾使劲揉搓着他的头发,“赶紧擦擦。”
艾森被唐岑这么粗鲁地对待,不仅没躲,反而微微低下头方便他帮自己擦头发。在脑袋被蹂躏的同时,艾森还见缝插针地和唐岑说话:“外头雨不大,就是提着东西不方便打伞。”
唐岑手上的动作一顿,“你逞能干嘛?要是生病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