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幻想未来的生活。而一个早已被他忘却的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用一通跨洋电话击碎了唐岑的美梦,再一次搅乱了他的人生。
周一的傍晚,唐岑在厨房洗着碗筷,艾森到阳台收早晨晒的床单,没有人陪玩的欧培拉仰躺在懒人沙发里,柔软的身体被沙发的弧度拉成一道曲线,垂在半空中的尾巴尖上下抖动着。
艾森把床单从晾衣杆上扯了下来,过长的布料差一点拖到地上,艾森捞起垂到脚边的一角,胡乱地卷成一团抱在怀里。他走回卧室,把揉得皱巴巴的床单抖开铺平,拂去上头的褶皱之后才捏着床单的边角叠了起来。
叠完床单,艾森又去阳台把剩下的衣服收下来。他手上抱着衣服,阳台的推拉门也就这么大敞开着。
落日的余晖洒在阳台上,给浅色的瓷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户的边缘,那肥厚敦实的背影一下就吸引了欧培拉的注意力。
欧培拉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蹲在门缝边,抬头仰望着那几只鸽子。那几只鸽子也是唐岑家的常客了,自从上一次唐岑在阳台撒了把米,这几只鸽子时不时就会跑来蹭蹭吃的。
今天唐岑没有往阳台上撒米,鸽子们依旧从窗户边飞了下来,在地上踱着步子来回走动。欧培拉盯着鸽子,爪子在半空中勾了一下,以往阻挡它捕猎脚步的推拉门大敞开着,rou垫抓了个空,没有蹭到冰凉的玻璃。
欧培拉匍匐在地上,圆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离它最近的那只鸽子,尾尖轻轻抖动。不知危险已悄然靠近的鸽子还呆站在原地,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唐岑关上水龙头,把洗好的碗摆在沥水篮里,瓷器敲在金属上,发出的清脆声响盖过了欧培拉蹬腿时爪子划过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欧培拉!快松开!”艾森的呼喊伴随着翅膀剧烈拍打的声音从唐岑身后传来,吓得他把手里的擦手布一丢,急急忙忙跑出厨房。但刚走到餐桌边,唐岑就看到艾森蹲在阳台上,试图把鸽子从欧培拉的嘴里抢救出来。
艾森刚从卧室里出来,就看见趴伏在地上的欧培拉猛地扑向了离它最近的鸽子。其余的鸽子看见同伴被扑倒在地,纷纷四散而去。
半大的小猫嘴里紧紧地叼着鸽子的脖子,不论艾森怎么掰都不肯松口,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几声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
一人一猫在阳台上僵持着,谁都不肯先松开。
唐岑瞧着这一幕,“噗嗤”地笑出了声。
艾森听见唐岑的笑声,无奈地朝他求助道:“别笑了,快来帮帮我。”
被欧培拉叼在嘴里的鸽子无助地拍打了两下翅膀,唐岑见它实在可怜,心软想要救它。
唐岑刚走到客厅,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艾森那边还等着他过去帮忙,唐岑也没来得及看来电人是谁,手指就抢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之后,唐岑正要开口,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不太确定的:“哥哥?”
那声音很陌生,和唐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对不上,但很明显是属于一个成年男子的,可那个多年未曾听到的称呼却让唐岑举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那一声“哥哥”让唐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很快又被打消了。唐钤根本不认识苏瑜清,也不可能知道他现在的号码,不可能是他......
唐岑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他抱着一丝侥幸又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我是唐钤。”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开心他这么问,声音里听上去还带着几分愉悦。可唐岑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像是被人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唐岑想起了上一次接到这样的电话,还是父亲发现他和陆晟同居的那次,那是他所有噩梦的开端。
“砰——”手机脱手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怎么了!”听到那一声巨响,在阳台拔河的艾森和欧培拉同时停住了。下一秒,艾森率先松手冲进屋里,欧培拉也紧跟着松开了嘴,小跑着跟在艾森的后面。
脱离虎口的鸽子在地上扑棱了两下翅膀,却没有人在乎它的死活。
唐岑低着头站在原地,双手捂着脸,遮住了脸上所有的表情。艾森看到他那副模样,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唐岑?唐岑?”艾森轻声喊了两声他的名字,欧培拉也跟着叫了两声,然而捂着脸的唐岑痛苦地摇着头,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压抑的呻yin。
从唐岑这里得不到任何的信息,艾森的视线落到了还躺在地上的手机上。他在阳台就听到唐岑接电话的声音,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和那通电话有关。
艾森弯下腰,正想捡起手机,一直捂着脸不说话的唐岑突然吼了一声:“别动!”
欧培拉吓得后退了一步,艾森伸出的手也悬在半空。他慢慢收回手,直起身,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向了唐岑。
唐岑用力地揉了两下眼睛,放下了一直捂着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