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特殊的观察室,有一面墙是由特殊单向玻璃构成的,从房间里看过去只能看到医院外的景色,但实际上玻璃的另一面却是医生和家属观察病人情况的房间。
在唐岑隔壁的诊室,艾森和穿着白大褂的卢卡一边透过全透明的玻璃观察里面的情况,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唐岑的声音隔着玻璃传过来,特殊的材质并没有使声音被隔断。听着唐岑模模糊糊讲着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卢卡抬起手肘捅了捅身旁的人:“他藏着这么多事,你都知道多少?”
好友如此调侃,艾森只能苦笑,“稍微知道一点,他不愿意告诉我,我还能逼他不成?”
卢卡不置可否,他们之间的感情,作为外人他并不好参与。
但观察室内唐岑的情况并不乐观,虽然他强撑着进行治疗,但再次回想起被唐松源囚禁时的情景,唐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手腕,指甲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划痕。
看到特殊观察室里因为唐岑的情绪失控,医生不得不中断治疗安抚他情绪的时候,卢卡抱着手臂对身旁明显跟着紧张起来的艾森问道:“这么多年追到手,结果又是这么个情况,你后不后悔?”
艾森紧盯着在另一个房间里躬身喘气的唐岑,“像是喃喃自语般反问道:有什么可后悔的?”
卢卡倒吸一口冷气,“你还真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了?”
一心牵挂唐岑的艾森根本没有心思回答卢卡的问题,他站在玻璃前,面上还勉强维持着平静,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从来都不知道,唐岑回国之后过的会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卢卡看见他这副模样,唉声叹气道:“修说得对。”
听到久违的名字,艾森终于有所反应,他回头瞪了卢卡一眼,“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脑子有病,死缠着一个Jing神病患者不放,看,冷静下来了。”卢卡抬手指了指已经坐直起身的唐岑。他调整得很快,快到连卢卡都忍不住啧啧称奇,但惊讶同时又忍不住泼了艾森一身冷水,“要我说他摆脱了以前那些人,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活得更好,你现在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到底怎么想的?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看到唐岑捧着热水小口小块抿着,艾森才松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好友坦言:“我觉得他可能有点讨厌我,但我乐意。”
“你到底什么毛病?”猜来猜去愣是没想到这个回答,卢卡开始相信另一位好友的话了,艾森的脑子,看起来确实有点不正常。但艾森苦等那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点盼头,卢卡想了想,还是提醒道:“艾森,我知道你对他一见钟情,但他的情况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知道。”他对唐岑除了生病这件事以外,几乎一无所知,全靠着那微不足道的感情坚持到现在,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唐岑的过去是带着猩红的鲜血和锥心刺骨的疼痛。
艾森入学的那一年,他坐在台下,仰望着站在台上发言的唐岑,优雅从容,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从那时候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唐岑身上离开,哪怕是后来看见他一个人从Jing神病院里走出来,那份感情也从未变过。
而现在的唐岑不过是揭下温文尔雅的面具,将压抑在平静之下的情绪爆发出,他终究还是唐岑。不管是冷静也好,疯狂也罢,那都是唐岑,是活生生的人,不会因为疾病而改变。
即使不是最初那个模样,但他一直都是艾森喜欢的唐岑,从来都没有变过。
第五十四章
艾森想着以前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之后在观察室里发生的事情,直到卢卡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了神,“怎么了?”
卢卡朝着观察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艾森顺着卢卡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唐岑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也不知道在他晃神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唐岑此时正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神色痛苦,不论医护人员和他说什么,他都不肯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
“我过去看看!”艾森说着,不等卢卡反应就推门而出,径直冲进了隔壁。卢卡看着他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烦躁地拨拉了两下头发,随后紧跟了过去。
唐岑死死地抓着左手手腕,指尖和关节处都泛着白。
虽然医生说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复诊,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提起陆晟和唐松源的名字,回忆起他们施加给自己的种种痛苦,唐岑觉得这就像被人握着手亲自将那些早就愈合的伤口挖开,直到挖得满手鲜血淋漓,看到里头鲜红的血rou才肯罢休。
唐岑觉得甚至连呼吸都刺痛难忍,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提起姜妍,然而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唐岑不觉得姜妍有什么错,别人却不一定这样想,但他不希望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姜妍身上,既然她早已不在人世,那就不要惊扰已死之人的安宁。
没有向人倾诉的习惯,唐岑早就学会了如何完美的隐瞒,在这一点他一向做得很好,然而频繁地刺激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