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脸色也比先前好上不少。
虽然何休对唐岑和艾森交往后的事情有所了解,委托在身,他必须继续问下去,有了唐岑的证词,又有两个家族暗中推波助澜,警方很快就能处理完这个案件。
然而委托他的不只是明面上的两方,所有的事实真相如何对那个人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想要知道的,仅仅只有唐岑的想法。
何休将眼镜重新戴上,朝唐岑点了点头,“你继续说吧。”
一列银色的列车在平原上疾驰而过。
在欧洲,每一天都有五六趟列车从法国巴黎开往瑞士苏黎世,艾森出门前掐算着时间,带着唐岑上了午后那一趟列车,这样到苏黎世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
唐岑将手搭在扶手上,头倚在窗边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景色,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喜怒。这一路上他都安安静静地跟在艾森的身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到处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
艾森坐在他身侧,拿着手机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了好一会才合上手机。放下手机之后,他才注意到身旁的唐岑有些怏怏不乐,“唐岑?你还好吗?”
唐岑闻声回头,冲他沉默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看向了外面的风景,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几乎是摆在唐岑眼皮子底下打得噼啪作响,艾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多说什么再去触唐岑的霉头,能安然无恙地坐上车已经是唐岑最大的退让了。
但他低下头却突然瞧见唐岑搭在扶手上的手时,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看得他又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手指穿过指缝交握在一起,艾森轻轻地用指腹在唐岑手指的指节上打着圈。
有那么一瞬间,唐岑很想挣脱艾森把手抽回来,但那个念头只是一瞬而过,他没有抽回手,放任艾森握着自己的手把玩着。之前过度消耗Jing力,唐岑现在一上车坐在舒适的座椅上就变得懒散,甚至不想动一下手指、多说一个字,更何况是挣脱艾森这样复杂的动作。
谁都没有主动收回手,一方无心打理,一方刻意维持,两个人的手一直握着,直到列车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不得不起身取行李箱的艾森才率先松开了手。
艾森拉着唐岑的手径直出了车站,一路上顺顺利利地到了苏黎世,然而在看到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岑突然停在了原地。
身后的人突然停住,艾森也紧跟着守住了脚步。他看了看唐岑,又看了看一旁已经等候多时的轿车,疑惑道:“唐岑?怎么了?”
唐岑看向他,眼里的疲惫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戒备,“他们是谁?”
艾森只说带他去医院,可从他拖着行李箱出来的那一刻,唐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没有告诉自己到底去哪里,他不知道艾森要带他去哪,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直到现在,完全一无所知地被他带着跑到了完全陌生的国家,唐岑心里才突然有了恐惧的感觉。被囚禁在卧室里,一个人蜷缩在黑暗角落里,数着药片度日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冒出,唐岑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上了那辆车以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过往的三十年里,唐岑承受了太多,以至于他现在总是下意识的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其他人的举动,他不相信会这种无缘无故的包容。他想不明白这么长时间艾森从来都没有变现出丝毫的厌倦,但唐岑也不知道离疯魔只差一线的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对方喜欢的。
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想错了?艾森的坚持只是为了将他骗到这里?一个独自在国外的Jing神病人,对于某些组织来说是绝佳的试药小白鼠,如果是这样,唐岑也就能理解艾森为什么能包容喜怒无常甚至歇斯底里的自己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唐岑就觉得心口一疼,他到底要看走眼多少次才能摆脱被人肆意玩弄的厄运。
唐岑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艾森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他赶忙松开握在手里的拉杆,张开双臂将唐岑搂进了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抚道:“来接我们的,别担心。”
但唐岑却没有回抱他,他站在原地,语气平淡地问道:“你早就计划好了?”
艾森安抚的手一顿,随后收拢手臂,将唐岑紧紧抱在怀里,“不...今天早上才联系的,我知道提前告诉你,你肯定不愿意来,所以我才......”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会让唐岑不安,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现在再多的解释都无用。
“抱歉。”艾森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一松手唐岑就跑了。
“我知道。”不管艾森是真心和他道歉,还是虚伪地伪装,唐岑都没有其他选择了,所有的证件和现金都在艾森手里,除了跟着他,唐岑哪里也去不了。
黑色的轿车行驶在路上,唐岑靠在窗上看着外头飞速倒退的夜景,手指摩挲着口袋里那屏幕碎裂的手机。他前面坐着司机,旁边是艾森,除此之外再无第四个人,这和唐岑原先想的有些出入。
但直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