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现在在哪儿?]
薛来:[家里。]
薛来:[他们当年想走就走,现在想回就回?把我这里当什么?]
魏寻:[宾馆。]
薛来:[我快要恨死他们了!恨不得他们现在就死,这种渣渣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舔着脸回来的?怎么不去死?]
魏寻:[梁静茹?]
薛来:[我觉得我就是贱。一方面恨不得他们死,一方面他们一句‘儿子啊,今年咱们一起过年’就巴巴地跑回去给他们收拾房间。]
魏寻打过去电话:“薛来,你很好,别自我否定,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我、我、我……”
魏寻‘我’了半天:“我很喜欢!”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捂着脸,心‘砰砰砰’直跳。
很快薛来的电话就过来了:“寻寻!你刚才说什么?”
魏寻对着墙侧躺,把手放在墙上:“我说呐,薛来你别怕,以后,我陪着你呢。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魏寻和薛来就隔着一堵墙,此时薛来也把手放在墙上。两个人的手掌似透过阻碍交缠在了一起,握的紧紧的,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薛来语气没有一点儿温度,突然道:“我nainai是被他们气死的。你说,我放他们回来……,nainai会怎么想?”
这些话题都太沉重了,魏寻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他思忖良久,出去敲了敲薛来的门。
薛来一打开门,魏寻就抱住了他,紧紧的,恨不得融进他身体里,让他的心变得跟着自己的一样滚烫。
他说:“薛来,你还小,这些是他们大人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解决。让他们百年之后自己跟nainai去说。你只管好好长大,什么都不用想。
薛来,你真的不用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已经很好了,特别好。”
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曝马
今年冬天似一直在下雪。
这会儿又开始飘雪了。成团,往下砸。
风更是推波助澜,不住地带着雪往脸上劈。
薛来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魏寻进去拿了件羽绒服给薛来披上,挨着他肩膀的时候,察觉到薛来在发抖。他脸色特苍白,嘴唇也控制不住在颤动。
薛来从烟盒里抖了支烟叼在嘴里,因为风的缘故打了几下没打开火,动作逐渐暴躁,几近崩溃地一下接一下按着打火机。直到魏寻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把给烟给点燃,尼古丁在肺部过了一圈儿,才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寂静的夜中,一抹猩红亮了一瞬,转瞬又暗淡下去。白色的雾气刚吐出来,就被冷冽的风给吹散了,似什么都留不下。
薛来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句:“nainai去世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
他说得很平静:“那时候因为欠钱,家里能搬的都被人搬空了。她走得时候连张床也没有。前天夜里她还唱曲儿给我听,她说明天一切都会变好,她说会一直陪着我。可一觉醒来,身子都凉了。”
穷山恶水养刁民。
他家刚出事时,他们家简直成了全村人的笑料。
大人们说话时不注意,被小孩子们听到了。小孩子不懂事儿,听话只听一半儿,看见薛来跟看见瘟神似的,捡了砖头砸他,拿棍子打他,说他是个没人要的狗杂种。
那时候他也傻,就呆呆愣愣杵在那儿等着挨打。
那时只要他一回去晚了,小老太太就会出来找他,会把他护在身后,拿着扫帚赶他们走。
她是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老太太总说:“小来,nainai会一直陪着你的。”
薛来也以为nainai会一直陪着他,毕竟nainai身体一向硬朗,却不曾想连一个冬天都没挺过去。
他眼睛shi润了些,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似被雪给冻住了。深深的悔意如一条蜥蜴,揪着他的rou一下下从心底里一直往上爬,把嗓子撑得满满的,却卡住了,拼命挣扎着想从里面冲出来。
nainai真的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了,会把所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留给他,出事的时候nainai也总陪在他身边。
可惜当时他不懂事儿,他不懂很多事儿。
那时候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苦大仇深地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经常做出伤人的举动,说些伤人的话。他无数次用最恶劣的态度对nainai说些跟冰刀子一样的话:
“看你生的好儿子!”
“看你教的好儿子!”
“为什么不一出生就把他掐死?”
“这样就没有我了!为什么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不把我掐死?”
“生我下来就是受苦的!别人的爸爸妈妈会带他们去游乐园玩儿,会给他买很多玩具!而我什么都没有!”
……
他只管把所有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却不曾想nainai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受的指桑骂槐冷嘲热讽更多,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