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寡淡,偏又勾勒出一个上翘的弧度。
他确实是在笑,斯年却只觉他笑得诡异。
草丛树丛都簌簌地颤动了起来,大晴天里卷来一阵Yin冷的风。
斯年如临大敌,握着剑柄的五指越收越紧。
落在简守身上的目光,也愈发地陌生锐利起来。
裹挟着Yin风,铃声变得呜呜然,似有鬼魂在其中嚎叫,十分的Yin森可怖。
仅仅是一个瞬息,上身自然前倾,简守就被秦狩圈入了怀中。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朝他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简守反而伸出双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肢,将自己埋得更深了些。
斯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只能看见落在地上的伞。
还有那人用力怀抱着空气,泫然欲泣的表情。
斯年第一次看到那人这样表情,或许用幸福来形容不大准确。
但也一定是开心的,开心得都快哭了,斯年的心中却难以言喻地酸涩起来,不知为何。
怀里的符纸蠢蠢欲动,想要跑出去捉拿鬼魂。
可狄笙怎么可能是鬼呢?斯年抹了一把脸,却是掏出了瓷瓶。
一抹殷红的血ye被他印在了眉心,宛如烈火。
与此同时,被秦狩抱在怀中的简守突然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仓皇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斯年看到了那周身都笼罩在死气黑雾里的男人。
甚至还看到他转过头来,嘴角划出一抹嗜血的讥讽。
男人将简守挡了个严严实实,两人就像是合二为一的恋人那样亲近。
斯年恨恨咬牙,根本没多想什么,就想往里面冲。
秦狩绛紫的衣袖一震,便将他轰了出去!
身躯犹如被风刮起的石子,高高抬起再重重落地。
“唔!”?斯年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后,便彻底晕死了过去。
偷生的蝼蚁终究是比不过瘦死的骆驼么?
简守捂住扭曲的脸,简直要被自己形容给弄笑了。
四面八方的鬼气都一齐涌向了简守的院子。
秦狩张扬在空中的墨发,似乎正在吸收着属于他能量,渐渐地显现出实体来。
他安抚着浑身发抖的简守,低哑的声音徘徊在耳边。
带着些许试探,“阿守,我帮你杀了他可好?”
简守五指突然扯住秦狩的衣领,额头抵着他冰冷的下巴。
等待着那一股钻心的疼慢慢沉淀,然后说:“不好。”
秦狩狭长的双眼迅速眯起,翻涌着未知的情绪。
却又在下一刻完全收敛,只因简守说了句,“陪我。”
陪着我吧,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我。
…………
斯年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既不在简守的院子外面,也不在自己的屋里。
而是躺在菩提树下的一块巨石上,这院子他见过,被巫冶庭分给了一和尚。
他本能地摸了把胸口,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只不过怀里的瓷瓶却消失不见了。
木鱼的敲击声由远及近,穿着袈裟的和尚迎着月光走上前来。
斯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周身的灰尘。
“是你救了我?”
和尚敲着木鱼不说话。
“好吧,多谢。”?斯年错身就走,并不在乎和尚是否回话。
和尚却在此时开口了:“施主,尚请留步。”
“不知施主对于今日一事,有何看法?”
他的问题有留白,没有指明是哪件事,斯年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斯年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就握成了拳头,老实说,他不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狄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现在乱得不得了。
和尚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
声音苍远:“狄公子,不过是一缕挂着人皮的的天魂罢了。”
斯年皱着眉喃呢,“天魂……”
道语中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说为胎光、爽灵、幽Jing。
二说为天魂、地魂、生魂,其中又只有生魂能住胎为人。
如若只有一缕天魂,是不得投胎的,那不就孤魂野鬼么?
斯年拳头上的青筋爆起:“你是说,狄笙就是一只鬼!”
腰侧的七星剑发出一声刺耳的翁鸣,象征着它的主人此刻有多么的震怒。
和尚摇摇头又点点头:“那也是一只有些道行的鬼。”
鬼王为他塑造的身体堪称完美,百毒不侵还武力高强,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了他。
斯年想起狄笙对付巫苏媚时轻松的样子,又想起他受伤后完好无损的归来。
最为重要的是今天在他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