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下。
他也没再逞强,叮嘱沈观澜和徐宴清好好看着下人布置就又睡了过去。直到下午沈观澜来给他量体温的时候发现退烧了,才把他叫醒,让他吃点东西。
他端着那碗粥慢慢的吃着,也没问俞天霖来了没。沈观澜觉得奇怪,就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说没有,让沈观澜继续去忙,自己想再休息一下。
沈观澜没看出异样,便叮嘱他好好睡,有什么事就叫自己。
等沈观澜出去后,沈蔽日放下碗,靠在床头又闭上了眼睛。
他也没睡多久,头还是昏沉沉的,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了。脑海中又不自觉的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想着胡雪唯说的那些锥心的话,他还是难受得很,又无处发泄这种情绪,只能忍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来,刚好看到俞天霖推门而入的一幕。
俞天霖还穿着昨晚出去喝酒的那身衣服,一进来就让他闻到了点残余的酒气。他皱起了眉,脸色沉了下来。
俞天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他道:“云深,你昨晚是不是和雪唯起口角了?”
沈蔽日瞥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
俞天霖继续道:“就算我又喝醉了让你不高兴,你冲我生气就好。雪唯是无辜的,你可知道他现在都还没醒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俞天霖一进来就说出这样的话,原本还能压制的情绪像是煮沸的开水扑腾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醒没醒来与我何干?”
他一下就生气了,俞天霖也发觉自己说急了,可能没顾上语气。便缓下道:“我上午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进医院了,医生说他头上的伤有点严重。”
俞天霖态度缓下了,沈蔽日却听得更恼火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他还是没听懂,俞天霖只得道:“你昨晚不是去腾暖阁找我了吗?我刚才问了店员,说是你俩不知为何起了争执,你不小心推到他,他没站稳就撞到了桌角。”
沈蔽日眼里的怒气像是突然被冰渣子扑灭了,瞳孔都僵住了。
他昨晚与胡雪唯是吵了几句,可他没有动手推人。在胡雪唯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以后,他甚至连反驳都不愿再反驳,转身就走了。
胡雪唯是怎么撞到桌角的,又是什么时候撞到桌角的他怎么知道?!
还有,什么叫他不小心推的?谁看到了?俞天霖亲眼看到了吗?!
可这些冤枉都还是其次,最让他震怒和心寒的,是俞天霖根本不问他昨晚找去腾暖阁的理由,也不解释和胡雪唯都做了些什么,一进来就斥责他不该动手?!
沈蔽日抓着被子的手又在发抖了。
原本他睡了一觉,冷静下来了,想着俞天霖若肯解释,若能告诉他一切都是误会,那他定不会相信胡雪唯单方面说的话。
毕竟他们走到今天一点也不容易。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
沈蔽日闭了闭眼,忍不住想笑。
他不知道是对俞天霖抱着寄望的自己可笑一些,还是被胡雪唯玩弄在掌心里的自己更可笑。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明白了,无论俞天霖是否真的跟胡雪唯有剪不断的过去,他都不想再知道了。
胡雪唯说什么俞天霖都信,甚至不从他这里问真相就来怪他。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重新看向俞天霖,声音平稳,眼神却冷得一点情绪都觉不出来了。
他道:“我累了,请俞司长出去吧。”
第56章?不知所谓的朋友
他俩在一起的这一年里既没起过争执,更不曾再吵过架。因而听沈蔽日突然称自己为“俞司长”时,俞天霖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他今日也是急了,看胡雪唯到现在都没醒,不免担心沈蔽日这一失手会得罪了胡家那位很难说话的老太爷。毕竟他和沈蔽日的事还没对家里公开,要是卷进了胡雪唯受伤的事里,只怕到时他爸会更不待见沈蔽日了。
“你先别生气,我来也是想问问当时的情况。毕竟雪唯现在还没醒,那个店员也只是碰巧看到了你们动手,他不知道你们谈过些什么。”俞天霖解释道。
沈蔽日气的胸口痛头也痛,见他还拿着这件事说不肯出去,便拉高被子躺下,翻过身把脸挡住了。
俞天霖无奈的挠着头发,正想着该怎么说这利害关系才好,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吃了几口的白粥。
他顿时想起进来时听打扫的佣人说沈观澜和徐宴清出去买药了,又想到现在不过下午沈蔽日就在床上休息。他反应了过来,坐在床沿就去拉沈蔽日的被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快让我看看。”
沈蔽日的低烧是退了,可他没睡好,心里又堵得难受。此刻看俞天霖又调转态度来关心自己了,那憋屈的感觉就像胃里的酸水一样直往上冒。他扯紧了被子,不禁怒道:“不用你管,滚出去!”
俞天霖拉着被子的手一顿,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用“滚”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