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言自语。
屏御峰上都是未曾突破至药仙的药师,对于雷劫自然不太清楚。他们只觉得这雷劫来得那般可怖,好似要将渡劫之人生生撕碎了一般。
没有人敢靠近苍霞山。
渡劫之人需全身心投入,若有人擅闯, 损了渡劫之人的心神,必定会造成反噬。突破不成,还可能落下一身的伤病。
“希望徐药师能安稳渡过此劫……等到了明日,浣云宗便要多一位身份尊贵的徐药仙了。”
苍霞山上,望舒阁内。
被剑抵住胸口的淮显君一脸愕然,而后他咬牙切齿问:“你就打定主意要护着他?”
见徐笑非不言,他的语气越发暴怒:“他马上就要死了!孟昭没死,他的体内会有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天道不会放过他,就如同当年不会放过你一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徐笑非竟然笑了。
淮显君皱着眉,问:“你又笑什么!”
徐笑非的声音是那样柔,柔到能化开世间一切寒冰:“那我不也活了过来么。”
“那是因为我——”淮显君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里盛怒、彷徨、委屈、痛惜、还有悲愤冗杂在一起,双手紧紧握住徐笑非的胳膊:“你想做什么……你想用自己的身体作什么!”
尖锐的疼痛从被紧握的胳膊上传来。徐笑非面色不改,道:“你今日若拦我,我即刻,死在你面前。”
分明是那样决绝的话语,他的语气却仍是那样柔和:“你知道的,我做的出来。”
握紧徐笑非肩膀的那两只手松了几分。
“你……你就真的这么在乎他?他不过是个玩物,不过陪了你短短十几年……是我!是我伴你千年!徐笑非,你莫不是忘了当年——”
淮显君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徐笑非打断了。
“你还有脸提当年之事。”
徐笑非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让淮显君不禁有些心虚。
他支支吾吾:“你也并没有反对……”
“是你一意孤行!我可曾求过你救我?!”徐笑非温和的笑挂不住了,一字一句,似带着血泪,“我说了,今日你若拦我,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让你多年夙愿毁于一旦。你若肯,便来拦我。”
说罢,他也不再看淮显君一眼,转身蹲下,将躺在地上的少年人扶靠在自己怀中。
他的手掌搭在孟祁安的腕间数秒,而后挪至那狂躁的丹田,神情越发凝重。
淮显君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徐笑非那样轻柔的动作,只觉周遭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唯有眼前的画面化为血色,刻在了他的眼睛里。
“我不杀他。”他的语气柔了下来,却带着一丝疯狂,“我也不杀你,但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他死在你面前……而你,无能为力。不仅是他,我还要你看着成千上万的人死去,就死在你的面前!”
徐笑非心中一惊,猛地回头,问:“你想要做什么?!”
灰色的浓雾中,那道身影化为点点星芒,倏尔消失在室内,连一丝一毫痕迹也未留下。
·
成德境内。
荒野中燃着一堆火。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身旁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大概是因为冷,将身子蜷缩了起来,显得身形更加小巧。
“唔……宿江讨厌……宿江讨厌……”睡梦中的女子吸了吸鼻子,嘴里含含糊糊说着梦话。
闭目的男子听到她的梦话,慢慢睁开了眼。
宿江看着绘辞沉睡时更显娇美的脸,不自觉的,便多看了一会。
远远传来一股腥臭味。那臭味中带着血的味道,却是腐朽的、糜烂的血腥味。
宿江起身,看向腥臭味的来源方向。他身为圣者,自然目力不俗,便借着淡淡的月色看见一个人走地踉踉跄跄,似乎受了重伤。
若是旁人见了,定以为是一位需要帮忙的伤者。
可在宿江眼睛,那正在走来的‘人’正是一具行尸走rou,他的胸膛内不知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不断将破碎的内脏、碎rou和粘稠的血ye挤出体外。
没过多久,那具行尸便走不动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宿江看到那人背后衣料逐渐被撑了起来,布料破损间,一只长相怪异的青皮怪物从那具破损的躯壳中爬了出来,样貌丑陋,浑身还覆盖着一层闪着金属光泽的鳞片。
“咯吱……咔擦……”那怪物坐在行尸旁边,自顾自啃食起腐烂的血rou来。
腥臭的味道和诡异的声音吵得绘辞睡不着,她懒洋洋掀开了眼皮,嘟囔着:“嗯?什么东西啊……”
一双温热的大掌在下一刻覆上了她的眼睛,而后只听得‘锵’的一声,利刃出鞘,下一刻,什么声响什么味道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宿江的剑名留影,却相反的,留不下任何影子。
它去的也快回来的更快,带着金系极强的破坏力,直接将那怪物和行尸从内到位震成粉尘,一阵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