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实在惊世骇俗,荀平只喊着不可能,连连后退离开了母亲房中,要去找荀礼问个明白。
他先是来到荀礼房中,敲了数下门都不曾听到有回应,索性一把推开,走了进去才发现房中根本无人。
荀平心跳如擂鼓,他脚步一转离开此处,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问:“看到二公子了吗?”
然而下人都说不曾看到。
他忽然有些心慌,各种杂思纷扰,让他面部都僵硬起来。转到大门处,终于等来门房刚告诉他,荀礼刚刚出去了。荀平立刻要出门去找,一只脚刚迈出去,便远远看见有两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很是眼熟,看着像是荀礼;另一个身形略微比荀礼高大一些,与他并肩而行。
荀平心中有什么东西突然坠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害怕什么,下意识地收回了脚,让门房掩上门,自己则躲在暗处紧紧盯着那两个人——
然后他便看见,荀礼与那人轻车熟路的拥抱亲吻,连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长兄如父,荀平让荀礼跪下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照做。
荀平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连连拍着桌子:“我都已经看到了,你别想蒙混过去!我问你,你与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真的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这就是你不想成亲的理由?”
荀礼跪在地上,抬起头直视着荀平,坚定道:“是,我不能让母亲替我说亲事,就是因为我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不,我爱他,我……”
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尽他对谢珩的情。
荀平听的额头青筋暴起,大口喘着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弟,你说实话,是不是只是贪图一时新鲜?若真的是,我们绝不管你!可是你自己也要有分寸,你还在在京中当差,这种丑事万一叫人知道了,不光你这仕途算是走到尽头了,今后又如何抬得起头?”
“呵。”荀礼睁开眼睛,自嘲地一笑,“我不过是爱他,如何成了丑事……”
“闭嘴!”荀平怒道,“两个男人说爱!你害不害臊!你与一个男人这样不清不楚地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你知不知道,母亲因为你的事情整日悒悒不乐,病倒了数回!好,你爱他,你只爱他?父母兄弟,在你心中又算的什么?家族荣誉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荀平的质问化作一把巨锤,一下下敲打在荀礼心上,叫他痛苦不堪,脊背都塌下去了几分。
见他表情有所松动,荀平趁热打铁:“母亲说的对,还得让你尽早成了家,或许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母亲说那知事家的女儿对你也很是中意,这两日我准备些礼品,亲自去提亲。”
荀礼睁大眼睛,他如何能这样葬送一个女子的一生?慌忙阻止道:“大哥,不要!我不能与别的女子成亲!”
“这由不得你!”荀平转过身,打开门冲外面道,“叫几个强壮点儿的下人过来,将二公子带回他的房间,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去。”
“大哥,大哥,你不能这样做,后日我还要去上朝!”荀礼被几个人强拉硬拽下去,他他拼命反抗不得,只得大喊道。
荀平冷酷道:“我明日叫人替你去工部告假,你从刚从南边治水回来就感染了风寒,病倒了。”
荀礼眼睁睁地看着门在自己眼前关上,荀平的脸渐渐消失在一条细线之中。他耳边传来咔哒一声,却是荀平不放心,又落了一道锁。
他焦急地拍打着房间门,他知道若是大哥决定要做什么事情,鲜少有人能让他改变心意。可、可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子被拖入这趟浑水之中。
除了谢珩,他此生不会再爱第二个人了……
他喊着大哥的名字,可惜外面只有夜晚的夏虫鸣叫回应着他。
直到嗓子都冒出火来,荀礼才终于放弃,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之中的某处,就这样过了一夜。
他被严加看守起来,每日三餐均有人来送,除了去隐房,否则房门绝不打开。即便是出去了,也有两个荀平雇来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夹着他走。
如此过了几天囚犯一般的生活,荀平日日都会过来跟他说聘礼准备的进程。荀礼明白,这是在等他认输,他只要愿意开口保证与谢珩分开,荀平就会让人停手。
他也想过先假装屈服,日后再想办法说服家人,可每每要脱口而出之时,他便会想起谢珩与他共同错过的六年,就再也说不出口。
“我又不是犯人!本官、本官要去……”这日他发了狂似的将粥碗打碎,头发都散落下来,一副落魄至极的模样。
荀平坐在一边,面无波澜地看着他:“哦?大人是要告小民关押朝官,判我个流放或斩首?”
荀礼语气弱了下来:“不,大哥,我没有……”
“那个人来找过你了。”荀平忽然道。“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谢家的人,权势滔天啊!这样的人,玩弄人心最是擅长,你莫不是被他的花言巧语唬住了。”
“他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