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慢慢还钱,就像所有普通的穷孩子们一样。他不愿意像父母要更多的钱来帮助自己解脱困境,他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来照顾李逸文。虽然有些寒酸甚至可怜,不过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他在学校办完手续后就立刻去了银行,开到一半就开始瓢泼大雨,十分钟的路将近堵了半个小时。而且银行人也不算少,但布莱恩一点不感到烦躁,甚至今天是少有的他在这种情况下也依然心平气和,甚至还对着办理业务的职员笑了笑。
在将近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排到了布莱恩,他在填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多么紧张。他感觉无端的热,汗浸透了衣服,甚至连笔都握不住了。这次他终于感觉梦想有点实质了,结婚证,钱,所有这些终于能稍稍给他一点安全感了,他终于能有个自己的家了
但这还不够,钱不是唯一的问题,布莱恩更害怕的李逸文发现什么他不还好意的蛛丝马迹。
他从很早就开始害怕了,当“意外”之后,李逸文同他复合的时候,他硬是忍耐着免得欢喜过头而露出马脚。而当李逸文答应他的求婚时,他惊喜的几乎当场晕过去,但布莱恩也依然要努力装成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害怕自己任意一点疏忽都会让李逸文看出他的占有欲和和不怀好意。
布莱恩早就清楚自己同一般人有点不同,正常的爱情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你而死;即便不是为你而死,也该是无私奉献,但布莱恩的所作所为与这一切都毫无关联。即便他愿意为李逸文而死,他也无法做到无私奉献。
但这样也只能骗过李逸文而已,没多久他就迎来了更大的问题——李逸文的父亲来了。毫无疑问对方可不会支持自己和李逸文的婚事,这还好说,可如果对方看出自己的不怀好意,又以此劝说李逸文,他又该怎么办呢。
第45章?
不得不说布莱恩的直觉还是十分准确的,他在见到李逸文父亲没超过一个小时就挨了揍,对着脸狠狠一下;李先生就像个摔跤运动员一般,几乎把他摁在地上打。并不是说李先生多么强壮或者布莱恩多瘦弱以至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布莱恩根本没想过还手,他可不能明显被对方看穿之后再毫不示弱地与李先生互殴,这只会让事态发展地更加无法控制,还不如乖乖挨揍;况且那是李逸文的父亲,如果真的打起来想必只会让李逸文为难,他忍一忍又有何不可呢?
但布莱恩没想到李逸文竟然真的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李逸文的父亲第二天就回国了,而且也没怎么干涉他们。布莱恩试着想问问李逸文,可全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搪塞回去了。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觉得十分愧疚,甚至忍不住想把所有一切对着李逸文全盘托出。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布莱恩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李逸文得知真相的后果。
两个人二月时就搬到了一起,皇后区的公寓,十三层,还算宽敞。他们是周六搬的家,准确点是布莱恩帮着李逸文搬的,他的东西早就已经整理好了。李逸文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的衣服,剩下全是书——课本,上课时发的讲义和笔记,李逸文全都不舍得扔。“我生完孩子还想继续上学呢。”他这样说,“虽然要隔个两三年,但是这些东西我有空就可以看看,免得忘掉。”
而布莱恩很尽责地帮他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他专门为这些买了个大书架。除了书架家里最大的就是床了,长宽两米的双人床,中间用枕头隔开两人也依然能分得很多位置。即便如此,布莱恩还是喜欢抱着李逸文睡觉,这总是他能感到最幸福的时刻。
而且自布莱恩挨打之后李逸文更加敞开心扉了,或者说那件事是个契机,给了李逸文说说自己父母的机会。
“我爸爸算是成功人士,但是他很严,小的时候也基本不怎么管我;而我妈妈总是很忙,甚至到现在她也不管我——她是个大学老师,沉迷学术世界。”布莱恩挨揍后的第二天李逸文主动跟他到了歉并且说起这件事,“我是独生子,所以小的时候也没什么人陪我,我到高中为止大部分时间基本都是和保姆一起度过的,要不然就是课后托管班,然后等他们下班再来接我——一般都要到八九点了。”
布莱恩知道李逸文这是在同他展示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部分,同时布莱恩也很想说点什么来回报对方,比如他有个妹妹,也是omega;比如他从小到大受到的孤立欺负与母亲的压迫。可布莱恩做不到,他依然无法说出口,他无法面对那些过去,更害怕李逸文会因此瞧不起他——不是因为他被孤立欺负家庭破碎,而是即便他被这样伤害,也如此渴望想要融入那个高高在上的白人群体;布莱恩甚至瞧不起那样的自己。
他以前无法说出口的话,现在依然不能。过去他害怕李逸文因为他畸形的家庭与对白种人的渴望而离开他;现在则是害怕对方会因为他对白人社会的向往而瞧不起他。可最讽刺的是,即便这样,他还是无法放下这个多年的执念,他依然想着出人头地,过上美国普通白人Jing英的生活。
但李逸文还有更多他难以满足的其他要求——比如说想见见布莱恩的父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