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就早已知道了结果。
可即便如此,布莱恩依然无可避免的紧张了起来,从李逸文说完“我要考虑一下。”那一刻起,他就像是被丢下悬崖,整颗心在能把人逼疯的失重感中煎熬。他甚至开始祈祷上帝能放他一马,看在他悲惨童年的份上让李逸文答应自己的求婚。布莱恩甚至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个笑话——“-上帝什么时候信徒最多?-冲锋之前。”他像个冲锋前才开始信上帝的士兵一样,布莱恩一面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他只希望李逸文永远都在他身边,一面又觉得自己同那些祈求一条性命的士兵没什么差别——如果某天李逸文离开他,毫无疑问他的人生也会随之结束。
事实证明,倒霉了这么多年布莱恩还是该有点好运气的,李逸文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他,并且答应了求婚。布莱恩在等到回答之后用最快的速度买好了戒指,而且在一星期之内就办好了手续。当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才敢稍稍松口气——之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他害怕稍不留神李逸文就会离他而去,而现在终于能放下心来了——即便李逸文立刻就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当然,除了戒指和证件,布莱恩还做了不少其他准备,他同马蒂断了联系,删掉了对方所有联系方式并且拉黑了号码。除此之外,布莱恩看了好许多正在出租房子,挑出了位置价格最不错的几套;并且一直在浏览家具网站,盘算着要给新家买点什么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他回了一趟家,告知父母自己将要结婚这个消息。
他是在周五下午开车去父母家的,他周五只有上午有课,加上周末,足够来回往返一趟了。布莱恩的家和在同一个州,甚至在同一个市,只不过他家在郊外,开车到学校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可即便如此,他在考上大学后基本没回国几次家。
布莱恩回去的那天正下着小雨,路上有些堵车,他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家里。
或许因为布莱恩在电话里早早说过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家里所有人都在,他父母,包括小他九岁的妹妹艾米莉亚。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时,布莱恩无可避免的胆怯了,他稍稍退缩了一下:“先吃饭吧,”他对满怀期待的母亲说,“吃完再说吧。”
可他的父母都等不了那么久,在坐在餐桌旁甚至还没过十分钟他母亲就追问道:“你在电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事?”而他父亲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正襟危坐又严肃地直视着布莱恩。只有艾米莉亚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还在契而不舍和盘子中的牛rou战斗。当第二次叉子不小心划过瓷盘的刺耳声音响起时,希尔太太就忍无可忍地训斥道,“你就不能停一下吗?艾米莉亚,没看到我正在问你哥哥话吗?”
而被点名的小女孩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声同母亲道了歉,便把头深深低了下去,两鬓的头发垂落下来,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希尔太太终于满意了,她又把注意力转向布莱恩身上,“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强调道。
但布莱恩已经被艾米莉亚打乱了思绪,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妹妹,或者讨厌有点夸张,他只是不那么喜欢。而这种不喜欢随着时间流逝与日俱增。不像是一般的兄妹矛盾那样,布莱恩因为小妹妹抢夺了父母对自己的注意而讨厌她;也不是艾米莉亚的性格有多糟糕,多么令人不喜欢。相反,她是个好孩子,听话,安静,和布莱恩相比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况且还是个omega,可布莱恩就是讨厌她。因为每当看到艾米莉亚时,他总会想起曾经的自己。
艾米莉亚就像是他过去的影子,自卑又不招人喜欢,想尽办法像得到注意可依然还是边缘人物;就像刚刚,即便母亲在训斥艾米莉亚,可布莱恩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因为被母亲训斥而手足无措的小男孩,只能低着头强忍住眼泪。
这种糟糕情绪没多久就在母亲的闻讯声中被驱散了,正常来讲,布莱恩应该随便说点稳住母亲,至少再晚餐结束后再进行这一类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可今天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点勇气,或者说有了点逆反心理——他结婚了,有自己的家了,即便母亲反对甚至阻拦也无所谓了,他不必去费尽心机的想要讨父母家人的喜欢,因为他有了新的家人;布莱恩似乎终于能短暂的脱离“希尔”这个姓氏了。
“我结婚了。”他说,“对方比我小三岁,和我同一个大学,男性omega,是个中国人。”
布莱恩的母亲在听到这句话时表情改变了数次,先是迷惑和惊喜,最后就只剩愤怒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她说,“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你在拿你的人生开玩笑吗?”紧接着矛头转移到了关键词上,“一个中国人?你不怕他就是为了骗你绿卡?我看你纯粹是疯了。”
布莱恩等母亲说完才继续自己刚刚的话,“我标记他了,而且他怀孕了,我们已经办完登记手续了。”
如果说刚刚希尔太太的表情是愤怒,那么现在就是近乎晕厥了,“他绝对是为了你的绿卡,说不定还看上你有钱了。”她说,因为受惊过度声音相比刚刚小了不少,“你能确定他肚子的孩子是你的吗?你怎么那么傻呢?给他点钱不就行了,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