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瓶瓶罐罐。
上面还贴著名字。
什么“菊花露”“菊花霜”“百折不挠”“夜夜笙歌”……
燕含章哪怕从来没用过,一看这名字也知道了这是干什么的。
他的表情顿时更微妙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这人早上把马车开进宫的事情,便走到了车门边,在狐皮垫子上坐下,掀开帘子,道:“顾景安,你今天为什么要驾车驾进宫里?”
景安顿了顿,说:“没什么原因。”
燕含章勾唇一笑,道:“心疼本王了?”
景安没说话,只是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说:“坐在这里不安全,坐到里面去。”
燕含章一愣。
这人,是在管教他吗?
无论是当初的顾三还是如今的燕含章,都是第一次被人管教。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燕含章觉得,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好像不算差。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罢了,这人既然查不出是谁家派来的,那他就留下了。
第46章?越界
和这边的岁月静好相反,此刻皇宫里,那位万人之上的帝王感觉非常不好。
“他算什么东西!”景帝黑着脸,他想起那人在朝堂上的做派,便不由得咬牙切齿,“不过是个让男人压的玩意儿,真当皇兄死了,他换身装扮改头换面,别人便认不出他当年不过是个男宠来了吗?”
一旁的王公公闻言登时吓了一跳,看着四周无人,才松了一口气,放低声音道:“陛下,隔墙有耳啊,万一传到那位耳朵里,可不是闹得。”
景帝心里憋着火,被他这么一说火气不降反升,怒道:“他不过是一个异性王!他的身份,地位,哪一样不是朕给他的?哪一样不是我景家给他的!如今他不好好做他的臣子,反倒要做乱臣贼子!”
王公公急忙拦住他,道:“陛下慎言!”
王公公看着余怒未消的自家陛下,压低声音道:“陛下,这宫中多是燕王的走狗耳目,隔墙有耳啊。”
景帝顿时像被泼了一盆水似的冷静了下来,反应过来以后,他想到刚刚自己的话若是传到燕含章耳朵里……
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见状,低声道:“陛下不必惊慌,您是当今圣上,燕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对您做什么的,再说了……”
他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您忘了,那药了吗?”
景帝终于想起了什么,怔了怔,继而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心想,燕含章,等你什么时候反应过来,恐怕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咯。
他的心情,终于在无限畅想燕含章要死了的事情后,变得甚是愉悦起来。
***
到了王府以后,景安先跳下车,然后去扶燕含章。
燕含章握住他的手,非常暧昧地抚摸了几下,道:“今晚去找我。”
景安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皮跳了一下,刚要抽出手,那人已经放开走远了。
景安看着燕含章的背影,眼神里有种莫名的情绪翻动。
回了马棚之后,看到自己的床上坐了一个男人。
孙达看见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走上前,揪住他的领子,眼睛通红,道:“你是怎么勾引王爷的?”
景安:“……”
他眉头一皱,把那人的手轻易弄了下来,没理他。
孙达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靠什么挤我下去的,你不就是爬上了王爷的床吗?就是你给王爷吹枕头风,让他把我弄成了下等车夫是吗?”
景安抬起头,看着他,道:“第一,我没有挤你下去,第二,我要是真给他吹枕头风,你以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
孙达顿时憋的满脸通红,道:“像你这种人……哼。”
景安无语。
他这种人。他怎么了?
等孙达走后,景安开始洗马。
当他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除非有大的外力干扰,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当他把每一匹马都洗刷干净,如同新生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了。
他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是不是答应了燕含章什么事情?
他动作一顿,看向主院的方向,心里难得有些心虚。
但是他想了想,却没有过去,而是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当燕含章黑着脸黑着眼圈走到门口时,看到坐在马车上的男人,只觉得心头的火气顿时散了一大半。
本来计划的调教这人的事情一下子变模糊了。
算了算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和一个男宠计较什么?
不过该立的威还是要立的。
他冷着脸,道:“昨夜本王叫你做什么,你可还记得?”
景安点点头:“嗯。”
看见他这无所谓的样子,燕含章只觉得心头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