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那点高兴,摇头说不冷。
因为别墅区周边没有大型的人流密集的场所,又是大年三十晚上,所以车站牌底下空空荡荡,只有他们在等车。
顾飒明一只手轻松划拉着手机屏幕,界面刚点出施泽的电话号码,手机就震动起来——恰巧是施泽打来的。
正好省事,顾飒明飞快地接了。
施泽那头见他接得这么快,得意道:“哎,别是专门等着我电话吧,接得这么快呢。”
“有话快说。”
“行,晚上出来玩呗,”施泽语速不停,像只聒噪的鸟,“你别说你要陪祁念在家看春晚啊?!不然我真看不起你兄弟,赶紧出来,哎,算我求你行不行,不然我会死的,刚刚他妈的,我......”
十分钟前,徐砾不知从哪知道了他的电话,施泽一接起听见声音,就“毛骨悚然”地挂了。紧接着徐砾改成了给他发信息,先是打招呼,然后问他要不要出来。
施泽连下文也没看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
而他又该死地想起了明明已经过了很久的,也一直在回避想起的那一晚——他只是稍微喝醉了,不是人事不省,也没有失忆。虽然最开始是徐砾引诱他无疑,但后面好像也挺......
总之不能想!
施泽越想越后悔,也越想越混乱。
“停,”顾飒明出声打断,怕他说个没完,“刚刚正要找你来着,出来,到云江中路的那个小广场,不过我们这边有点远,你二十分钟后出门吧。”
施泽一听,连声答应,高兴不已。
第五十六章?(上)
施泽心中盘算着时间地点,去云江中路上的那个小广场还能干嘛?看烟花这种无聊透顶的事,他敢肯定,顾飒明又会带着祁念那个小拖油瓶出来。
不过好在他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不在乎罢了,等看完烟花他们还能有大把的时间,无论干什么,祁念顶多就能在一边呆呆傻傻地看着,也不算碍事。
施泽不着急走,坐在客厅里盯着前面发呆,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没开始,电视机里仍旧一片火红,唱着喜气洋洋的歌。
他对他妈如同喂猪般的吃点这个、吃点那个通通拒绝,手里揣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念站在公交车上时,就看见了沿途的江景。
在暮色沉沉的天空下,深色的江面泛起波澜,汩汩奔流,风光带上每隔一块石板就立着一盏灯,灯影倒映在水中波动。
到了停靠站点,祁念跟顾飒明下车,迎面被一阵风扑了个满怀,冲淡了人群带来的闷意。
不同于先前的冷清安静,他们下车的地方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一个个树桩下的石板凳上都被坐满了,人们脸上大多带着笑脸,应该也都是来看烟花的。
顾飒明走上人行道,回头等了等祁念,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等会人会更多,注意着点,别走丢了。”
祁念对“走丢”两个字存在像是膝跳反射一样的反应,但他没有表露出来,短暂地愣神过后,只点了点头,被顾飒明紧紧揽着往前走。
他们穿过人头攒动、亮着红灯笼的广场,找了一个最边缘偏僻的地方,靠在石雕栏杆边。
祁念近距离俯视着深不见底、涟漪不断的水面,不自觉往顾飒明身上靠了靠,又想表现得像他哥哥一样有气概些,他抬手扣在石柱上,将背挺直了挺。
“那个中间,”祁念这时才想起问,手悬在半空指着,“我们也可以去吗?”
顾飒明问:“想过去么?”
“也没有,只是看见上面也有好多人。”祁念如实地说。
“那就在这,视野更好。”
顾飒明其实随便在哪都行,是因为祁念想看烟花他才会来的。
徐砾比他们到得晚一点,他没有刻意去找祁念和顾飒明,只自己一个人在稍显拥挤的道路上游荡了会儿。
他给施泽打过电话,被挂了;给施泽发过短信,直接被拉黑了。他确实和所有胡搅蛮缠的腆着脸上的人没差别,但他不是想要施泽对他负责。
他只是,好像,喜欢施泽罢了。
而且连他自己也瞧不起那个叫徐砾的人来着。
去年,还是夏天的时候,施泽在学校门口盛气凌人地揪着黄榛的衣领,推搡中踩到了徐砾的鞋,随便吼了一句就把黄榛赶走了。
——那也是为了顾飒明才出来替祁念摆平的,跟徐砾有什么关系呢。
可那天施泽突然出现的时候,在徐砾身上投下的影子,和在徐砾脚上踩下的那一脚,全都不偏不倚地就那么印刻了下来。
徐砾明明知道,施泽一直就很厌恶他,而从前,徐砾几乎厌恶所有人,包括施泽。可笑的便是,到头来他才是擅自让自己被摆平又被感动的那个,在一厢情愿里疯狂。
八点多,烟花燃放前的一整条沿江风光带堪称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人拥挤在一块,凌厉的冷风都穿透不过去。
祁念他们占据了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