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他这次却是未进雅间反是在大堂内寻了处空位落座
小仆拿扇子掩着脸往外瞧今日黑子亦休沐只他去了宫中自己便要小心些莫叫旁人瞧了去
粗粗一打量便瞧见几张熟面孔只林珏着一身灰扑扑的袍子又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旁人只瞧一眼衣着便离他远远的竟是无人发现他的身份
冯紫英也是一脸惊奇地看向下面嘴里啧啧道怎么会没人发现他呢指着下面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那个是不是中尉府的刘廷唉唉还有那个虽然换了一身不过怎么看怎么像清吏司的员外郎冯紫英哈哈大笑平日间瞧着一副正经模样不想却是个假正经
冯紫英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薛蟠乐得听他说这些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呷了口茶水该说不说这地方的茶水味道还是不错的薛蟠虽不会品茶可常用好东西的嘴巴也被养的叼得很
待小仆送了笔墨纸砚来这回可没人替两人写诗作文了薛蟠眼珠儿一转便取了几张面值百两的银票夹到了纸张中小仆来取时只瞧了一眼便明白了一时却不见惊讶行了礼躬身告退
冯紫英满脸的兴奋等着结果揭晓
果然薛蟠与冯紫英被请去了后院儿并见着了另一位名唤西湖春的女校书这女校书不同于先时的清平乐身姿婀娜步履袅娜望之便明其身份这西湖春摇着腰肢款款而来冯紫英显没淌了一地的口水口中喃喃道竟是比云儿还多了几分妩媚
那西湖春显见地听见了冯紫英这话的便笑道小爷口中的云儿可是锦香院的云二妹妹
冯紫英便忙道怎的春儿姐姐竟识得云儿妹妹
西湖春掩唇轻笑端的是摇曳生姿便是薛蟠这等不爱红妆爱武装的也难免被小小了一下
冯紫英同那西湖春很快便聊到了一处去薛蟠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果然不多一会儿就有林珏大声吵嚷的声音传了进来
薛蟠在屋中间或能听到一句两句的不学无术膏粱纨绔一类的话传进来听不大真切薛蟠便欲开门那西湖春显见也是听到了的见薛蟠要去开门细听忙唤住他笑道并无甚挂碍想是哪个酸丁来闹事罢了待会儿自有护卫将人赶走大爷且坐坐容春儿给您倒杯酒莫叫旁人搅了爷的兴致岂不是不美了
薛蟠淡淡一笑爷偏不惯着他这脾气说罢开了窗子大声喝道哪个在这里搅了爷的雅兴且等爷来会一会非折了你的腿不可
西湖春见状忙又来劝可却哪里能劝得住薛蟠
冯紫英虽被美色迷了眼到底还记得此行的任务呢见薛蟠一溜烟地出去了忙便跟着出去大哥哥且等一等我
西湖春拦阻不及心下暗道得这又是位惯会惹事的
薛蟠过去时林珏已被几个健仆护卫掰着胳膊架了起来双手不得自由双腿亦离了地在空中踢踏嘴里却还在嚷嚷着薛蟠听了一耳朵暗道这文人的嘴果然厉害得很哪
先时一个健仆已经拿帕子堵住了林珏的嘴可却不知怎的竟被林珏拿舌头顶了出来又有一个健仆去捂嘴结果好悬被林珏咬掉了小指
那老鸨早已恼羞成怒正叫唤着护卫速速堵住了嘴巴莫叫他在这般污言秽语的惹怒了此处的贵人岂是好了的
薛蟠忙喝止住扬手将要掴林珏巴掌的护卫林珏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便在心里大骂薛蟠定是故意晚来好悬害惨了他
薛蟠一摇扇子一股冷风袭来冻得自己一缩脖子点了点扭住林珏两只手臂的护卫松开松开没见爷要问话么
两护卫一同看向老鸨见老鸨点头方才松开林珏林珏双腿着地先甩了甩被扭疼了的双臂冷冷地哼
薛蟠眯起眼睛又摇了两把扇子哎哟哟小样儿的敢同你爷爷叫板儿
林珏不屑道不过一个膏粱纨绔罢了难道你的诗作竟能比我的好了怎的偏你还能入了女校书们的青眼莫不如拿出来咱们一处考教考教否则我是绝不能认的
薛蟠极其猥琐地一笑哎哟哟偏我的便不如你的了你又能怎么着呢
林珏大怒那鸨母定的规矩便是凭诗才论既你的不如我的怎生便你的入了选我是再不能服气的又看向鸨母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妈妈既定了这规矩难道竟还能随意更改往后可还有人来了
薛蟠笑道果然便是个迂腐的这世道素来凭钱权二字说话您瞧瞧您这副尊荣哪里能有姑娘看上您呢我今天就跟你敞开了说薛蟠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砸到林珏身上爷有的是钱就凭你那狗屁的诗才如何能入得了这内院儿呢不信你且问问这院子里有那个屋里的老爷诗才有你好偏他们便能入得了这院子里而你啧啧啧便是再有才华又能如何呢
薛蟠这番话一出老鸨脸色都有些变了这原便是私下里的规矩了凭你再有才华哪个是能随意便得了馆中姑娘青眼的这馆里的姑娘培养起来哪有容易的岂能被些个穷酸糟践了
且她开这馆子难道是为了倒贴的
既这小书生已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免他出去混说莫不如老鸨正当想着看向林珏已如看死人一般时冯紫英不知从哪个旮旯胡同蹿了出来见着林珏便是兜头一揖这不是林大人么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又同林珏介绍这位乃是御封的恩骑尉薛文龙薛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