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长辈未出面,该有的礼节却是一样不少的。薛母也知东安郡王府的情况,自然不会来挑拣这些。
不过,薛家这边却是为显郑重,也是为堵那些婆娘们的口,倒是广邀亲朋。
许氏如今月份大了,家里有这样的事倒是帮不上忙了,家里家外的仍要薛母Cao持。薛母心下暗暗郁闷,这要是薛蟠娶了媳妇,自己岂不是可以清闲下来了,果然自己是个苦命的。
叹完自己命苦,见有客人来了,薛母仍旧要端出笑脸来,仍要不断地听别家女眷提起他家蟠儿的亲事。
“薛太太还不赶紧着给咱家薛爵爷寻一门好亲,也好帮衬您呢……”
“咱们薛爵爷这模样本领,哪家姑娘配不起呢,薛太太可莫挑花了眼……”
“薛太太可莫太挑拣了,我瞧着那谁谁家的姑娘就很不错呢……”
……
薛母简直烦死,还好有许氏在一旁帮着转移话题,薛母才没被一群急着推销自家姑娘侄女儿外甥女小姑子的女人们,拿唾沫星子淹死了。
待薛家的热闹散了,薛蟠喝得满身酒气过来时,宝琴便将这事儿说了,薛蟠哈哈大笑,暗自得意自己仍旧很抢,薛母越发想拿拳头捶死这个臭小子了,抢有个屁用,他又不要娶媳妇。
眼不见心不烦,薛母挥挥,“可赶紧回去歇着吧,这满身的酒气。”又唤金锁儿,“跟去你家大爷那院子里走一遭,仔细服侍着,他那屋里连个丫头都没有,一帮小子,哪个会伺候人哟。”
金锁儿便笑盈盈道:“婢子也不过是白走一遭罢了,大爷是再不乐意用我们伺候的。”
宝琴道:“偏大哥哥是个怪癖性。好姐姐,好歹走一遭,我们也安心呢。”
金锁儿如今许给了府里的大管事元宝,小儿女彼此间有意,元宝年岁也大了,薛蟠便替他求了薛母的恩典。
金锁儿抿嘴笑道:“哪里用二姑娘说呢,不走这一遭,我也是不能安心的。”
众人便也都笑了。
宝钗今日一直装羞了,这会儿已经歇下了,薛蟠偏要去瞧上一眼方能安心。
他喝多了酒,旁人再是拦不住他的,薛母只得又叫人去唤了宝钗起身,到底拾掇一番,叫薛蟠看了一眼,薛蟠才不闹了,老老实实地跟着金锁儿回去了。
宝钗被惊了觉,也没了睡意,又同薛母宝琴许氏几个说了会儿话,见薛母与许氏都面露疲态,忙叫二人去歇了。许氏虽离得近,不过薛蝌也是喝多了的,薛母再不敢叫许氏回去伺候,免得薛蝌没个轻重,再伤了她同孩子,都留在自己这边歇着了。
只许氏到底不放心薛蝌,央着薛母派了人过去瞧一瞧,回来说是正睡得香呢,只是未梳洗,恐唤不醒,便只给脱了衣裳净了面,好歹睡得能舒坦些。
薛母便叹道:“到底还是得娶了媳妇呢,方才有人心疼,偏你们大哥哥是个犟种,我是再管不着他的。”稀罕地瞧了眼许氏的肚子,劝她,“蝌儿那里你莫担心,我自派了人过去伺候着,咱家也没有那等淘气的,再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在伯娘这里好生安歇,明日再回去瞧那小子。”
许氏抿嘴乐道:“有伯娘的话,我是再不担心的了。”
见许氏要起身,薛母便唤宝琴,“快帮着扶着些你嫂子,仔细着。”又嘱咐,“你如今月份大了,可得仔细着呢。明日同你家蝌儿数一声,这些日子便住回来罢,你们独自在那边儿,我是再不能放心的。”
许氏知她好意,也不推辞,便笑着应了。
薛母又想到些,便又道:“晚些叫蝌儿去你娘家说一声,接你家太太过来,她不定心里怎么着急惦记呢。我又不是个用的,怕是顾虑不周全呢,有她在,我也放心呢。”
这时候可不是推辞的时候,许氏便也笑应了。
薛母还要说,宝钗忙道:“妈,有甚话交代的,明日再说不迟,嫂子都站了半天了,莫累着她。”
许氏笑道:“哪里便那般娇贵了,大哥哥也说了,多走动走动才好呢。”
众人想到先时薛蟠的话,都乐了起来,薛母便笑道:“他一个爷们,懂个什么呢,女人生孩子的事他也要跟着参合,好在都是自家人,你又是个好脾气的,否则岂不要同他生气呢。”
许氏道:“哪里会呢,大哥哥也是关心我们呢。”
薛母笑,“你知他好意就成。”想着自己忒是啰嗦,忙便摆摆,“可不说了,可不说了,免费待会儿又有人嫌我聒噪了。你身子重,莫在意这些虚礼,赶紧着回你们院子里歇着去吧,也跟着累了一日了。明日也不必急着过来请安,好生歇着,什么时候醒了再过来就是了。”
许氏确实觉着乏了,自打有了身子,她总觉着疲累,便笑着应了,也不再多说,由宝琴和丫环搀扶着,回了自己院歇息不提。
薛母这里只留下母女两个,宝钗便请薛母也去歇了,薛母却道:“是累的,可也欢喜,心里有事,睡不着,你陪妈说说话。”
宝钗哪里有不应的,可也唤了下人来,将薛母的被褥都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