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险没把薛蟠气死了。
这日一早,黑子又早早地出去。一向晚起的薛蟠鸟悄地睁开眼睛,盯着黑子悄悄离开的背影,憋了一肚子气。
待黑子出了府,一向灵的银锭儿便悄悄尾随了出去。黑子原也没背着人,只他也未带人随侍,独身出府,骑着马一溜烟地便跑没了影儿。银锭儿再灵,这两只腿儿也是跑不过四只腿儿的,这一日的跟踪刚出了府门便宣告失败了。
接下来第二日第日,银锭儿终于寻到了自家黑子大爷的去处,竟是自家未来姑爷家。
薛蟠听了禀报,心下诧异。如今东安郡王府尚未除孝,黑子去做什么?薛蟠可不是那种有事藏着掖着的,便直接问了。
黑子一愣后,方笑道:“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皇兄有些事吩咐,我去与他商量罢了。毕竟他家仍在孝,不好传他入宫惹人闲话。”
薛蟠直觉不是这么回事,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也只能接受了。不过黑子往后越发小心了也是有的。
转眼进了八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贾母的十五岁寿辰便也到了。
虽不是整寿,可这时候人普遍寿命短,如贾母这般年龄,已算是高寿了。如今贾家风头正盛,少不得便要庆上一庆的。
贾母坐在主位上,笑得满脸菊花盛开,“又不是整寿,我原说不过的,偏他们左一个来劝右一个来劝的。”
史二太太笑着奉承道:“要我说,还是二哥哥二嫂嫂有孝心呢。老太太这般年岁的,阖该是咱们全族的宝贝疙瘩呢,若是这都不该贺一贺,我可是不依呢。”
王夫人笑道:“偏她是个嘴甜的,好的赖的都叫她说全了的。”
众人便都纷纷打起史二太太来。
说笑一会儿,便又有薛母领着家里的两个女孩儿并薛蝌家的新媳妇来了。
进了门后,人随着薛母一同给老太太贺了寿,贾母受了礼,忙叫鸳鸯扶起薛母来,又让了坐,笑道:“一大早地便盼着你来呢。”又看向许氏,“这是薛蝌那孩子家的吧?先头也见过一回,竟是记得不大真切了。”
许氏便又起身见礼,薛母笑道:“可不是他家的么,如今已有身子了呢!”这是薛母如今最爱炫耀的一件事儿了。
贾母一听,也是高兴,忙叫了起,又唤鸳鸯,“快给蝌儿媳妇多拿两个垫子靠着,仔细闪了腰。”
薛母笑道:“哪里便这般金贵了,大夫说了,蝌儿媳妇身子骨强健,这一胎稳着呢。老太太只管等着喝重孙儿的满月酒便是了。”
贾母笑,“一看这帮子孙辈儿的孩子们,我就想啊,我这把老骨头可得千八百年地活着呢,将来别说是重孙孙的满月酒,便是那重孙孙儿子的满月酒,老太太我也得喝着呢。”
众人便又都笑将起来。
在座,却也有一人,便唯有苦笑罢了。你道是谁,却是那已逝的贾政嫡子贾珠的遗孀李纨了。李纨少年守寡,虽在贾府地位特殊,人人都敬她是节妇,论实权,却也只比邢夫人强上那么一星半点儿罢了。
且她虽有娘家,却是再无人帮衬的,便也只能牢牢握住自己的嫁妆和这里的几个银钱罢了。如今贾兰要进学,虽去的是家学,并不用花束脩,可又能学几个呢,还不得额外延请名师指点,哪里不是用钱的地方呢。便是将来贾兰有了功名,更有许多处需得花银子打点,李纨可能靠着谁呢?
要说贾兰小小年纪便已知银子的好处了,多少也是受了自己母亲的影响。李纨平日间自己只着缟素,便是贾兰,也从不做宝玉那般浑身上下都是镶金嵌玉的装扮。他自小便知母亲的不易,因而才会那般Jing打细算,只因薛蟠给了他金锞子便欢喜。
如今贾兰年岁渐长,府上竟是无一人Cao心他的事。虽李纨也并不欲贾兰早娶,可到底也该有嫡亲的□□母祖母问上一问的。她已是一个透明人儿,她的儿子竟也是个透明的。这二房的嫡出长孙,也只比那庶出的环爷强上个一分半点儿的了。
且不论李纨如何想,贾家的热闹却仍是在继续的。
不一时,又有王家的春姨娘抱着襁褓的孩子前来贺寿。
先时贾王两家闹得有些不好看,后来春姨娘生了个儿子,贾琏又是走的王家的门路挂的实缺,王熙凤无论是从自身的角度还是希望齐太太在家能有好日子过,也是不敢得罪了春姨娘的。她有心修好,难道春姨娘是个傻的,非要同自家出来的姑娘闹别扭么?
贾家自然也不乐意得罪了王子腾,自然便要开门接纳了春姨娘。
春姨娘娇笑着给贾母行礼贺寿,又抱着王子腾的老来子,起了贱名瓜哥儿的小子来给贾母看。贾母也没接,只笑着就着春姨娘的看了眼,赞了句,“倒是个灵的小子。”
春姨娘哪里在意贾母的态度,便笑道:“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净,瞧瞧咱们瓜哥儿,竟是看着老祖宗便笑了呢。”
众人便又齐齐奉承起贾母来。春姨娘俏不声地抱着孩子退到一边,薛母却是凑了过来,笑着将孩子接到怀里,逗弄起来。“瞧瞧咱们瓜哥儿,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