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猜出殷泽只是在电话里讲了讲,并没有要来的意思。
殷泽听话懂事极了。
他不想见殷泽,殷泽就避过了让他难过的时刻。
冬日的黄昏来的早,苏老六躲在自己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地发呆。
他想起刚才在楼下,对殷泽说过的话。
一字一句,想起来都是那么的蛮横。
要做兄弟的是他,把人家撵走的也是他。
苏老六胸中烦闷,抱着脑袋趴在小书桌上,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为什么总要这么难受呢。
他半晌才叹出长长的一口气,满是挫败感地挠了挠头发,希冀再过几年,自己能成熟点,面对殷泽的时候,会游刃有余些。
手中的头发冰凉滑腻,苏老六挠着挠着,忽然觉得自己发质好了很多。
他常年漂染头发做造型,头发本就枯草一般,如今摸起来,倒是细腻shi润?
苏老六心中一凛,举着头发想看一眼,不曾想,短至耳际的头发竟轻而易举地滑至眼前。
屋中再暗,苏老六也看的清,这根本不是他的黄毛,而是乌黑的长发。
苏老六的脊梁骨瞬间僵直,头也不敢抬。
他知道,有东西在他头顶,正低头看着他。
。。。
江垂云练习运气,怕骇到阿九,躲到了安全通道里去练。
阿九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几根细细的手指绞在一起。
即使离的如此之远,他也能感受到,门外的仙气正在一股股地释放出来。
若是今夜江垂云成功,那么当下便可以把这难缠的东西送给苏老六,以免夜长梦多。
阎王不想夜叉神归位,阿九不想江垂云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丝仙气摘掉,让江垂云做个普通人。
定了定心神,阿九深吸一口气,胸中却有种说不出怅惘涌起。
这一世,他永远是江垂云,那个恨着自己的瑜哥儿,再不会出现了罢。
阿九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浮出一丝鬼气森森的微笑,轻松中却带着失落。
江垂云死后,就是瑜哥儿的魂魄,他还是会想起来的,那个时候,不知道要恨自己恨成什么样子。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本来就那么恨自己了,多这么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现在能跟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阿九眨了眨眼睛,睫毛上带着盈盈水气,嘴角勾起一个灿然的微笑。
忽然间,苏老六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85.
阿九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就见苏老六磕磕绊绊地滚了出来,寻不到江垂云,只好跳起身抓着自己,脸色煞白地喊道:“有鬼!咱家有鬼!”
阿九耸了耸鼻子,什么也没闻见,没好气地说道:“是有一只鬼,在你面前站着呢!”
苏老六吓的快要窒息,见阿九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灵光一闪,忽然叫道:“肯定是你的姘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把姘头藏在家里!”
阿九实在是没心情理会他,甩开苏老六,气的直跺脚,嘴里叫道:“哪儿来的姘头!?满家就这么大点地方!还藏到你屋里去!?我是疯了不成?”
苏老六不依,气势汹汹地抓着阿九往自己屋里去,阿九一心等着江垂云,老大不情愿,苏老六更是觉得阿九瞒骗在先,肯定是做了亏心事,一人一鬼拉拉扯扯进了屋,只见里面乱七八糟,臭衣服袜子堆了一地,连个鬼影也没有。
阿九瞪了苏老六一眼,啪地开了灯,掀了床底开了衣柜,叉着腰站在苏老六面前,叫道:“我的姘头呢?叫他出来,给我瞧瞧!”
苏老六惊魂未定,软着腿看了一圈,确是什么东西也没有,难不成自己是发了癔症?
若是有脏东西,自己不可能感觉不到,更何况老江肯定会发现的。
苏老六觉得最近好像有些蹊跷,具体是哪儿,又说不上来,惯性地想挠挠头,可想起刚才挠出一把鬼头发,脊梁就打了个冷颤。
那种滑腻冰凉的触感,现在还在他颤抖的指尖萦绕。
他忽然想起,江垂云在烟花节那天说他带了食物来。
苏老六那时喝的晕乎乎的,当耳旁风一般吹过就算,现下猛然想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江垂云的食物,那还有什么?
从那天起,就有东西跟着自己?
苏老六想到这里,团团转了几圈,生怕自己肩上背了脏东西,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最后贴着墙根站好,手中多出一只八卦小镜,在自己身上到处照影。
阿九看着他没骨气的模样,憋住嘲笑,到底还是安慰道:“老六,定是前天去阎王面前转了一圈,伤了你的阳气,才这般。。。”,说到此处,又想起苏老六当时也是为了自己才冲了进去,心下有些不忍,看着吓的宛如鹌鹑般的苏老六,便柔声说道:“等你得了仙气,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