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
方吾秋仓皇的眼神逃避不了。
楚骞促狭笑,薄茧的手指轻轻柔柔地在他光滑的下巴搓了搓,眸光意味深长:“不想谈恋爱,秋儿,你的借口找来,是专门让我来戳穿的么?”
他那副丝毫不在意的语气,还夹杂些调侃,让方吾秋感觉自己的这句“谎言”,好像不是那么站得住脚,登时就脸色一僵。
“还想找什么借口呢?”楚骞薄唇掀起,笑着在他脸上戳了戳:“秋儿,我知道是爷爷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
方吾秋忽而抬眼。
楚骞捧着他的脸,不停地抚摸,俯下身,把他整个人拥进怀里,粗声粗气道:“别急着否认。秋儿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什么不喜欢,什么不想,都是骗我的。你现在学会了口是心非,但身体不会骗我……”
最后的那句话,仿佛是从溢满了柔情的心坎渗出来的,楚骞眸色如墨一样的黑,重重的呼吸让他胸膛不停的起伏,蓄积在心头的焦躁和霸占欲此起彼伏争相欲出,急需倾泻的地方。
他眼睛转也不转一下,死死看着方吾秋。
但他最害怕看到方吾秋逃避的眸光,最后再也忍受不住,欺身上去,将他紧紧压在墙壁上,微一俯身,就吻住了他濡shi的唇瓣。
方吾秋不慎,樱桃红唇被采撷。
熟悉的呼吸交缠,一睁眼,就能够看进楚骞深邃的眼底。方吾秋逃避似的闭上双眼,嘴唇被嘬咬的发酸发疼,但纵然如此,楚骞尖尖的牙还在不停地咬,动作虽然些微轻,却带着他从脊椎骨都冒出了一阵阵刺骨的冷颤。
直逼头顶,浑身都酥了。
方吾秋急急喘息着,动了动唇,主动接受他,嗓子眼直接发出一声难耐的嘤咛。
“你动情了……”楚骞狂喜,心也开始疯狂跳。
轻薄的戏衣布料柔滑,却比不上方吾秋细嫩的肌肤,听到动情二字,方吾秋呼吸停了一秒,缓缓睁开眼睛,那眼底已蓄满了shi漉漉的水光。
“楚骞。”
“楚骞。”
“我在。”
楚骞势在必得的微笑。
试衣间毕竟是公共场所,楚骞没有在里面乱做什么,只黏黏糊糊地亲了几下后,就果断放开方吾秋,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俯下身,和他目光平齐。
“我就知道,秋儿,不是不喜欢我,是害怕我过得不好。”楚骞心里软的不成样子,缓缓伸出大拇指,揉了揉方吾秋眼角的泪。
方吾秋摇摇头,心乱如麻:“楚骞,你别多想,我真的……”
“真的喜欢我!”楚骞执拗地说。
他本想在这里多缠着方吾秋,就不信秋儿不会说实话,楚骞想得美滋滋,但突如其来的电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爸妈回来了,说立刻就要见他。
楚骞没办法,亲了亲方吾秋的额头,“等我回来。”
楚骞走的仓促,方吾秋靠在试衣间的墙壁上,看着他的背影,恍恍惚惚。
他承认自己心有偏颇了。
……
坛阳剧团的位置临江,外面有偌大的院子可供玩耍,不远处还建设着临江公园,空气清新,时常有附近的老老少少前来遛弯唠嗑。
楚骞离开剧团后,方吾秋换好常服,脑子里面乱糟糟,没什么事情想做,也没什么东西可想,干脆去临江公园逛逛,平静心神。
这边的天气独好,暖暖的风,一点也不热,靠近江边种着的一排排树时,更有几分微风徐徐吹来,很适合乘凉。
方吾秋独自走到江边,吹吹凉风,正思绪凌乱着,竟见一位中年男人站在他不远处意图跳江。
可吓坏了,方吾秋什么也没想,赶紧跑过去,好在只是误会,那男人却是为了捡爱人的纪念物,不慎跌落下去。
原来如此,方吾秋大松口气。
男人善谈,看方吾秋和善,主动说道:“我爱人走得早,马上就要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我专程回来,就是想定做手绢送到他墓前。”
“手绢?”方吾秋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刚刚正是因为这手绢,险些让男人失足落江。
男人笑道:“是啊,他生前最喜欢收集这些。”
纵他眉心染着思念,方吾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男人低叹了声,好似触景生情,感慨道:“我真的很后悔。”他低头看着手绢,俊美的面容微微凝重,沉默两秒后,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故作轻松地笑起来,看向方吾秋:“你有遇到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吗?”
或许因为是素不相识的路人,也或许他态度温和,风度翩翩,方吾秋出奇地和他搭上话:“有的。”
“冒昧问一句,是什么事情呢?”
两人并肩坐在江边的树下,方吾秋没有看他,目光直视着平静的江面,“大概是流言纷纷,和家人的阻隔吧,放弃了却后悔了。”
男人慨然一笑,站起身,面向江面伸展开手,朗声道:“外人的议论指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