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观众观众朋友们不要眨眼睛,有请——!”
听到骆甯老师说要现场唱戏曲,观众都惊呆了。
见两人还没有登场,音乐也没有响起,就左右扭头找伙伴细细碎碎的讨论起来。
“妈耶,秋秋居然要现场唱戏,今天真的没有来亏!”猥琐举着手幅的李樱急不可耐地和身旁的男粉说道:“你看过秋秋的直播没,太漂亮了,呜呜呜……”
说着她就假模假样吚吚呜呜了。
全副武装的楚骞朝她这边偏了偏头:“你哭什么?”
李樱闻言,环顾四周,凄惨地一垂脑袋:“你忘记秋秋直播的时候有多撩人吗?他要是站在舞台上扭腰折腰,屈膝甩袖,那我肯定又要多好多情敌。”
李樱见男人沉默了下,继而冷飕飕说:“你是女友粉?”
语气怪里怪气的,身体还坐直了些,高硕的身材带着隐隐威势,李樱心里有点虚,老老实实地点头:“秋秋是男孩子,我肯定是女友粉啊……我又不是很懂唱戏。”
她甩甩手:“就舔颜啦。”
“他是我的。”男人突然道。
李樱甩在空中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就呆滞了,目瞪口呆地眨眨眼睛,嫌弃噫了声:“卧槽,你该不会是男友粉吧?”
楚骞没说话,双臂环在胸前,冷冷淡淡的样子。
李樱耸耸肩膀,看着男人比自己高壮许多的身板,虚了。
正在李樱回想刚才男人坚持举横幅场面的时候,现场的舞美突然变化,明黄和粉红匀和在一起的灯光充满了浪漫和勃勃生机。
李樱立刻看向舞台,那上面在休息的半小时里,已经由工作人员安排好了一些舞台设施,譬如简单平屋,几棵漂亮的假树,还有些古代的装饰物品等等。
李樱不再多想,捧着腮,专心致志等着看秋秋。
一道轻快绵软的古筝声,泠泠在现场响起,在场观众只感觉浑身都被清水浸染,舒服的不像话。
古筝的声音很优美,衬着舞美,显得十分清柔。
没有观众知道这场戏要唱的是什么,因此专心致志看着舞台,不想耽搁丝毫功夫。就在众人全神贯注的同时,微微尖亮的嗓音陡然破空响起。
“桃花肯定含情,枯枝必然无意,我兜兜转转倚着花下看郎君,看来看去瞧那连理结枝在哪里?”鹅黄褶裙的花旦缓缓登场,步伐轻快有力。
他一边唱着,一边快步走到假树下面,身子微蹲了些,两手抬起,做了两个抖袖,紧接着欢喜唱:“街坊都道姑娘配前莫出去,恐生了龃龉都不行,你说清清白白葱花雪,别人非笑红红粉粉桃花情,咿呀……都是闲言闲语,我活生生在太阳底下哪能被浑水泼去?!”
穷巷佳人的故事里,未嫁女憧憬爱情,期待婚礼的那一日。
随着杨觉饰演的花旦仰头看着树时,欢快的古筝声音陡然变成了低沉的二胡,舞台情绪突然萎缩。二胡乐声浑厚有力,在场观众顿时紧绷起心神,生怕后面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果然如观众所想,就在下一秒里,从后台迅速出现一位衣襟暗色的青衣。
微微屈着膝,脚步灵活飞快,一手水袖掩着半脸,怒眉凝目急步走近,刚一走到树下,看到花旦时,便猛地咿呀一声,怒唱:“闺房去,闺房里,青梅姑娘怎可与,恐污家门弃了去。”
熟悉的清越嗓音,此时用假音故作了嫌弃,李樱和身旁的男人同时一抖,直起背瞪大眼睛去看舞台。
舞台场面突然变化,青衣怒唱后,那站在花树下的花旦也不是好欺负的性子,绣眉一瞪,脚背绷起,猛一旋身,便很快和青衣交换了位置,尖着声唱:“谁道青梅艰涩语,青梅原要奔阳光去,我如今没嫁你府邸,焉能说来说去闹我心。”
“何时闹你,噫,宅院邻居都笑我,娶了弟媳日日浪荡桃花里。”方吾秋步步紧逼,轻晃水袖,袖头往里面一抖。
杨觉亦不甘落后:“未嫁女,何容你,我偏要朝朝暮暮折枝桃花闲逛去。”
乡镇流言容不得,大姑子心衰疲累,唯恐弟弟取了不顾及名声的女子,又气又急,方吾秋眼睛里含着泪光,稳重谨慎地云手一拂,低低着嗓音,唱:“人家张嘴处处闲语,都说姑娘早早生疑,今朝雨天瞥郎君,今暮彩云夺金婿。”
他眼神收放自如,因为得知即将入门的弟媳行为不端后,眼里闪着质疑;但来到弟媳面前果敢询问时,眉眼稍稍凝重;最后再在争吵中,眼神蓦地一放开,怒火油然而生。
方吾秋将大拇指收起内侧,四指舒畅展开,做蝴蝶手姿,挽着水袖,倏地背对杨觉,急声唱:“我见了了无趣,等不及洞房花烛里!”
故事将及尾声。
杨觉哼笑,鹅黄的衣衫明艳动人,同她的性格般不愿委屈,厉声:“那便绝了这良缘去,何必姑子话里话外总是疑!”
震惊和失望布满青衣的心胸。
因此,在“疑”的那声响起时,方吾秋表情哀恸,跟着他的声音长长的“咿”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