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寰不答,径自去了餐厅,与先到的恒心,岩峰和玄成子合掌为礼,坐下用膳。
刘飞扬无奈,讪讪陪座。瞧着佛子的云淡风轻,就显得他大惊小怪。梦本就是光怪陆离,没有逻辑可言,有些人梦见自己变成神仙,变成女人,甚至变成动物的都有。
也许就只是一场荒诞怪梦而已。
自觉想通了后,刘飞扬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碗粥。和这些出家人待久了,偶尔觉得,清粥小菜的生活也不错。
他家巨富,但仔细想,并不比这些和尚活的更幸福。人家也许朴素穷困,但Jing神充实丰富,而他呢?
刘飞扬自嘲的笑了笑,人人都说他含着金汤勺出生,脑子聪明读书又好,得天独厚,上天宠儿。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涩。
这世上能理解他的,唯有苏修洁一人。
虽然家里发生了祸事,但刘家人还是要正常出门,刘父是集团老总,日理万机,更不可能只围着家里这点糟心事转。
刘母约了几个老姐妹,去疯狂买买买了。哪怕明日地球要爆炸,新上市的顶奢也必须拿下。
至于被女鬼缠上的刘飞扬,日夜都躲在布满符咒的房间中瑟瑟发抖,连吃饭都由梁管家端上去。
刘飞扬今年大四,临近毕业了,为了弟弟的事才请了一周假,也在考虑要不要回学校。重点大学规矩大,可不是任由你想走就走。
他一个凡夫俗子,留下来也帮不上忙,相信以佛子的大神通,定然能够摆平那个女鬼。
恒心突然叫住他:“刘施主,佛子有请。”
刘飞扬一愣,心跳不由加快,难道佛子对他昨晚的怪梦并非全然无知?
跟着恒心进了佛子的房间,抬头便瞧见佛子盘腿坐在蒲团上,用一把小刻刀雕刻一块漆黑木板。这木板大约一指来长,也不知何种材质,微微散发一股檀香。
刘飞扬在佛子对面坐下,也不敢先开口。偷眼瞄去,才发现佛子刻的是字。
亡夫叶氏之……灵牌?
佛子是和尚,他当然不会认为雕刻是他死去的丈夫,大概率是为其他人做的。难道是又接了一笔超度亡灵的单子?
他正胡思乱想,佛子天寰已经完工,吹了吹灵牌上的木屑,修长的手依次摸过上面的字,眸中喜怒难辨。
他也不正眼瞧刘飞扬,只缓缓打出几个手势。
翻译小能手恒心立刻上线:“我家佛子说,刘施主你身上寄托了故人的冤魂,所以才有了近几日的异常怪梦。”
刘飞扬震惊了:“佛子,原来您一直都知道?”
果然大神通,他这边还犹豫不决,原来佛子早就了然于胸。
但是,故人的冤魂?
刘飞扬既害怕又好奇:“佛子的意思,我真的被鬼缠上了?难道就是昨天那个女鬼?”
天寰缓缓摇头。
恒心:“并不是同一个鬼。”
他心里也在嘀咕,没想到这个刘大少爷也被鬼缠上了,他居然半点没瞧出来,看来这个鬼比昨夜那女鬼道行高深的多,也只有佛子这般的大能才能慧眼识破了。
刘飞扬还要再问,但被佛子挥手打断。
恒心:“佛子现在将寄托在你身上的鬼引渡到灵牌上,他以后就与你……彻底断了这段孽缘!”
总觉得佛子在比划“孽缘”时,有点咬牙切齿。嗯,错觉,一定是错觉。
刘飞扬没察觉出来,只喜出望外:“好好,谢谢佛子,不不,大恩不言谢。”
虽然这只鬼至今也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看看他弟弟如今凄惨的模样,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天寰抬眼望向刘飞扬的肩膀,与虚空中的那双眼直直的对上。对方含媚勾魂一笑,轻飘飘的向着他飞来。
在刘飞扬的眼中,只看到佛子伸手托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然后往那迷你灵牌中一塞,原本暗淡的木牌骤然间闪过一道血光,瞬间有了灵彩。
他本身并无什么特殊感觉,只心中浮起一股怅然若失。
原本纠缠不清的因果之线,在此刻被一股无形的刀芒斩的干干净净。
天寰从袖中取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红线,系在木牌顶端的小孔中,然后挂在自己的脖颈上。他爱抚着灵牌,就如触碰心爱之物。
他的神情柔软,令恒心都十分诧异,他家佛子居然还有这么一面,难道这个鬼是佛子的旧识?
在rou眼无法看到的世界,红袍鬼王取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雌雄莫辨的Yin柔容貌,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却显出极致的冷漠。
洁白如玉的手臂紧紧缠绕着天寰的脖颈,艳红似血的薄唇对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
【佛子……】
天寰感受着耳朵旁的sao扰,面上不动如山,缓缓闭上了眼,如老僧入定。
恒心:“佛子累了,刘施主我们先出去。”
刘飞扬原想问个清楚,缠上他的鬼到底是何来历。但听恒心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