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触手怪已经完全变异,并且互相吞噬,硕大的脑袋上挤着几张变形的五官,有些鼻子和嘴唇融合到了一起,显得恶心而怪异。
而那几张脸在两个月前还是和他一起抠脚丫晒太阳的兄弟。
最后一个牢房关押的是感染程度较低的人,只有局部区域长出触手,正挣扎着满地乱爬,恐惧的尖叫此起彼伏,几乎震破人的耳膜。
薛鸣隔着玻璃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萨姆。
触手从后脊骨长出来绕上他的脖子,似乎想用这种办法勒死宿主,好尽快占据主动权,但萨姆死死掰着它,手中紧紧攥着一块被磨得锋利的石头,如钝刀般割着触手,触手体内的黏ye滴滴答答地流淌,将他的脸腐蚀得血rou模糊。
“他是开飞行舰过来的,来时脊骨上就长了触手,我们本来想把他赶走,但他自称是元帅大人的副将,有重要军情要向帝星发送,我们没办法只能将他先关着……”
玻璃并非单向,就在薛鸣刚刚走近时,萨姆敏锐地抬头,仅剩下的半边眼珠骤然一缩,接着他攥着石头的手猛地发力,扯着被割断的触手一扔,不顾溅在头身上的黏ye,以一种半滚半爬的姿势飞速来到玻璃门前,抡起拳头砸门。
他说:“荒星沦陷了,他们都是合谋者,通知元帅返程,即刻炸毁荒星,快!”
萨姆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一只完好的眼珠几乎流下血泪。
他拼死逃出荒星就为了传递军情,却险些被封锁线的粒子炮轰成碎末,辗转才来到西卡星,被第四军团基地接收,关进了能源矿石铸成的牢房里。
薛鸣强压下心头急遽波动的情绪,疾声说道:“开门,我可以救他!”
玻璃门被打开,里面的触手嗅到新鲜血rou的气息,纷纷朝门口挥舞而来。
一张透明的网悉数罩住了它们。
接着薛鸣身形疾闪,飞快在他们身上扎上能源针,随着能源剂的注入,萨姆半张脸上的肌rou开始抽搐,他无声嗬嗬着,整个人蜷成了一只虾米。
长在他身上的触手狂乱地挥舞着,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喀拉声。
终于,触手的活性降低,逐渐耷拉下去,与他脊骨连接的地方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洞,正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快,通知元帅——”萨姆倒在血泊中,手指死死扭着薛鸣的军裤,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我会的。”薛鸣没有说出左越已经到达荒星并且失联的消息,而是认真地看着他回复。
萨姆手指一松,终于昏了过去。
触手接二连三地脱落,随行军官喜极而泣,连忙通知士兵进来救援。
“太感谢您了!”他们朝薛鸣敬了个军礼,泪水已经流了满脸。
“那其他的还有救吗?”他们指着牢房里已经完全异化的触手怪,眼中含着希冀。
薛鸣摇头,手下飞快Cao纵着仪器,能源剂直接倾倒而下,触手怪们嘶嚎着很快溶解蒸发,没多久只留下淡蓝色的光点在网中静静漂浮。
“这……是什么?”眼看薛鸣放开透明网,蓝色光点在原地逡巡了一会,朝着旷远的天空飘去,军官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
“他们在向你们告别。”薛鸣说。
空气陡然陷入安静,良久一丝呜咽不知从哪个士兵嘴里透了出来,响在因为清除过后而显得异常空旷的牢房上空。
*
“让萨姆留在这里养伤,就说是我的命令。”将准备的能源剂留给基地一部分,薛鸣在西卡星短暂停留后,再次开着军舰出发,马不停蹄赶向目标中那颗灰蒙蒙的星球。
万lun给的印章他亮了出来,但没有让基地的士兵跟随,只叫他们原地待命,做好支援准备。
荒星的感染程度只会更恶劣,基地装备老化,跟过去也是给触手怪加餐,没必要用他们的血rou去填路。
军团里的将士懵了又懵,怎么也想不清薛鸣是怎么从一个偏远基地的厨子摇身一变成为第一军团大校衔的长官,一举一动都带着凌厉与果断。
老大居然还愿意把印章交给他,他俩一定有一腿!
为了保护好未来的雌虫夫人,必须要拼命训练呀!他们怀着这样的美好憧憬,顿时觉得练兵更有劲了。
就在他们如火如荼做准备的同时,薛鸣的军舰终于抵达荒星上空,大气层被破坏,阳光直射入地表,连狂风和黄沙都停止了肆虐。
荒星一片死寂。
薛鸣开着军舰掠过上空,很快在矿山附近发现了上一台军舰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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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残骸被烧得只剩骨架,焦黑的钢铁支棱着指向天空,?仿佛在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