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好不容易穿上的西装又脱下来。
裴知谨认真看了她一眼,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我去会议室开个会,在11层甲板,想我可以去旁边的慢跑廊坐着等我。”
曲惜珊躲开他的手,“我才不会想你呢。”
裴知谨视线追随着她的眼睛,将她的手一点点抽出,握在掌心,轻轻吻了吻,然后哂笑道:“那你为什么夜里抱着我哭,说想要我?”
曲惜珊原本有些恢复自然的脸又立刻红了起来。
“滚滚滚,你去开会……”
裴知谨又陪了她一会儿,直到程岳打来电话催促,他才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离开。
关上卧室门的时候,他忽然止住脚步,回头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换床单……”
话还没说完,曲惜珊拽起一个枕头就狠狠砸向他。
“你不是要开会吗?你开会还盯着别人给你换床单吗?”
裴知谨捡起脚边的枕头,忍着笑意将枕头放在一边,“那我走了。”
他说完,便将门带上,大步离开。
曲惜珊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起床。
她掀开被子,胡乱地披上浴袍,余光瞥见床单上那一夜旖旎的痕迹,又难堪地把被子揉乱了盖上。
她将浴室的门关好,见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便脱掉浴袍径直跨了进去。
适宜的温度包裹着寸寸缕缕的肌肤,袅袅升起的白雾将皮肤上的痕迹都掩尽。
曲惜珊将脖颈放松地靠在浴缸靠枕上,总觉得这一切虽然来得太过于不真切。
明明去年夏天还互不对眼,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接吻,拥抱,甚至更深入的行为,忽然间都顺理成章了。
仔细想想,自己苦心经营的科研人员形象,关上门来就此崩塌了,果然性|爱面前什么都不是。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直到门外窸窸窣窣换被单的声音消失,曲惜珊才从浴缸里出来。
太阳早已暮垂西山,低低落在海平面之上,洒下淡淡的余晖,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极力倒映在海里,争取最后的光Yin。
曲惜珊在自助餐厅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去歌剧院看了一会儿表演,结果手里一桶爆米花吃完了还没有等到会议室的门打开。
游客们早已换上专属夜晚的衣服,在众人徘徊流连里,寻觅着邮轮上特有的一种缘分——露水情缘。
曲惜珊看着侍者端着红酒香槟游走在其中,自己也随便拿了一杯,坐在船舷一侧,看着暮色之下的深海汪洋和海峡暗礁。
一个长相硬朗,身材挺拔的男人径直走到面前。
他示意着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一 个人吗?”
曲惜珊看了他一眼,垂下眼没理他。
虽说是首制船,但船上也不乏许多外国游客。
男人以为她听不懂中文,又用英文问了一遍。
曲惜珊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结婚了,我丈夫在里面开会,我在等他。”
她指了指会议室。
男人一听,站起身来礼貌地欠了欠身子,“抱歉。”
说完,便大步离去。
夜幕的降临,将整个海面都渲染得如同遇到海盐般绽放的普鲁士蓝水彩。
海风渐起,曲惜珊依然等在慢跑廊的一侧,直到久觅未寻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
裴知谨一见她坐在长椅上,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程岳,便大步走过来,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
“冷吗?你怎么真的在这等我?”
似是两个人突破了最后一层防线,亲密感早已经超越之前,曲惜珊直直地就挂在了他的身上。
“想你了。”
裴知谨噙着笑,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快下去。”
贪婪使然,曲惜珊也不顾周围那些领导Jing英们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目光,娇声道:“不要。”
“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要。”
“回去再抱。”
“不要。”
“你总不能一直挂在我身上吧?”
“……”
-
钢琴酒吧。
调酒师将三杯淡黄色的鸡尾酒撒上薄荷叶,便熟稔地推给面前的客人。
苏铭炫、周元和宋炎端着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最里面的两个人。
周元嚷嚷着:“哟,这不裴总吗?”
曲惜珊抬眼看来,皱了皱眉。
这那么大一艘邮轮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他们?
身上装追踪器了吗?
苏铭炫坐在一边,问道:“你们来酒吧不喝酒的吗?”
曲惜珊怏怏摊出手掌,“那就谢谢小苏总了。”
苏铭炫愣了两秒,哂笑着将手里的酒递过去,“这杯度数可不低。”
裴知谨玩着打火机,倏地盖上了盖子,然后看了一眼曲惜珊手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