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看向张岑斐,道:
“没什么冒犯的,我母亲若是知道大人您如此,心里大概也是开心的。”
张岑斐笑了笑, 带着点不为人知的苦涩,他又问:“夫人……,其实草民今日是想问夫人,小倾她葬在哪里?草民想去祭拜一下。”
容虞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微微弓着腰的男人,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的卑微,他年岁四十出头说不定还没到四十,就拥有了常人难以匹敌的财富,这样的财富不管在哪里都必定会被人奉为上宾,外人眼里她不过沈映一个妾,说着好听些也被叫一声夫人,但其实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她还是容围的女儿,是白倾背叛他的证据,如今他富甲一方要什么没有?却愿意这样低姿态的像她打听一个死人的消息。
容虞在不停的心里想着要试着接受别人,接受别人,她沉默了下,道:“她没有墓,尸体被烧了。”
张岑斐猛地抬头看她,眼睛有些发红,拳头骤然握紧,眼里尽是愤怒还有不可置信,他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烧……烧了?”
容虞点了点头,道:“嗯,烧了,留了一把灰,然后扬了。”
“这…这是挫骨扬灰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人都死了却还不叫她入土为安。”
现在再提这些事情容虞已经可以很坦然的去面对了,她总是在害怕在痛恨,可是过往终归只是过往,倘若她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去接受它。
“嗯,算是吧,骨灰是我扬的,洒在护城河里,它们顺着河水会流的很远,终有一天会流出上京城,去她想去的…那个江南小镇里。”
男人低下头,像在同容虞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她想去的…她也想回去吗?”
容虞道抿了抿唇,然后道:“她一直想的,我知道你是谁。”
“你是她喜欢的人。”
她看见男人望向她,不去想也知这人情绪有多起伏,但她依旧是淡淡的,甚至将那个足以让张岑斐心神俱震的消息说出来时也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她是被逼着进王府的,我不是容围的孩子,是她和当时在那小镇里一起长大的那个男人的孩子。
“她走的时候很痛苦,但是我知道她去找她喜欢的人去了,你也不要为她难过,有时候死亡其实并不一定就是痛苦的事。”
……………
容虞把张岑斐给她的孔雀石和上次的月光石放在了一起,在一个红色的锦盒里,沈映看见那块月光石,问容虞:“想把这石头雕成个什么吗?”
容虞想了想,然后摇头,道:“算了,这样也挺好看的。”
沈映嗯了一声,容虞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人间沉默了片刻沈映才道:“我本以为你不会那么快告诉张岑斐这些的,至少今天不会。”
“嗯,那你觉得我会什么时候说?”
“过一段时间吧,你能说出来,我很开心。”
容虞:“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她今天说完那些其实没怎么去留意张岑斐的表情,只知道他很久都没说话,呆呆愣愣的站在那,她说完就离开了,张岑斐一个人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张大人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弥补他亏欠你的东西。”
“他不欠我什么,有什么好弥补的。”容虞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着沈映道:“要不然我借此跟他要点银子吧。”
沈映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不要他弥补什么的吗。”
“那不一样,你看,他既然知道你是我丈夫,那弥补我跟弥补你就是一样的。”
沈映愣了一下,问:“你说我是你什么?”
容虞:“丈夫。你不是吗?”
沈映无声的笑了笑,他捂住了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容虞道:“是,我是你丈夫,你叫一声相公让我听听。”
容虞:“相公。”
她叫完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拧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沈映的目光忽然软了不少,伸出舌头轻轻的添了一下干燥的唇瓣,她凑近了些,声音轻轻的,语调婉转了些,尾音稍稍拉长:“相公……”
沈映眸光渐暗,原本手里拿的书也被放下了,容虞原本依偎在他怀里,现在调整了下姿势,跪在他的腿间,双手攀附着他的肩膀,她像是觉得好玩,不停的在沈映耳边说着:“相公,相公……”
她看见了沈映微微发红的耳尖,没控制住倾身舔了舔,在他耳边又道:“好哥哥啊……”
容虞还想在说什么,但沈映身子朝后仰了仰,揽过她的腰没说什么直接略显粗暴的吻上她的唇,把剩下的那些不知是何程度不可描述的称呼堵了回去。
大手箍着这把细腰的时候像是要把容虞揉碎一样,容虞被亲的身上有些发软,腰被弄的有些发疼,但她没有抗拒沈映的动作,而是主动的环住了沈映的脖颈。
一吻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