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得更高:“方圆一里内不得有任何人靠近。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难怪胖崽弟弟一晚上忧心忡忡。想顾叔叔和谢叔叔,却又一直说“不能去不能去”。
一瞬间,所有萦绕在林执心里的困惑都解开了。
林执连忙跟胖崽弟弟站在一条线上,张开手臂,形成一个“大”字,不让沈付靠近。
沈付:“……”不是。
他知道夫人因为红子果的缘故修为暂失,也知道主上和夫人找到了解决方法。只是这解毒条件听着怎么这么像在忽悠人呢?还有那什么“从夜半到黎明”,听着怎么这么像沈奕前些天从山下买来的小话本上的句子呢?
沈付神情复杂。
他探出一缕神识,要是方圆一里不能近人,主上肯定会设下阵法……神识轻轻松松破开一里大关。
沈付匆匆忙忙收回神识,虽然什么屏障都没碰到,但他也不敢再探下去了。
“是属下思虑不周……”
啵崽绷紧小胖脸,严肃地点点头。还真有几分未来小峰主的架势:“没关系,没打扰到父亲和娘亲就好。”
顿了顿,他问沈付:“阿付叔叔,你对阿爸的毒了解多少?父亲能帮阿爸成功解毒吗?”
小胖脸上有了担忧:“要是父亲解毒失败了,阿爸会怎么样?”
主上哪可能解毒失败啊,沈付觉得小少爷是在杞人忧天。
刚想说“不会的,主上一定能成功替夫人解毒”,话到嘴边转了两圈,又咽了下去。
主上究竟是不是在帮夫人解毒,难说。
沈付换了个稳妥的说法:“解毒向来是件难事……若主上这次没能帮夫人解成,那夫人的修为便不能恢复。要夜夜解,夜夜解,一直等毒解开了,才能恢复。”
啵崽眨眨眼:“不会对阿爸产生别的伤害?”
沈付很肯定:“不会。”
主上行事向来万无一失,怎么会让夫人受到伤害。
小胖崽放心了。可一想到如果这次没解成,那明晚还要解,明晚没解成,后天又要解……小胖脸又皱了起来。
一直解一直解,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和父亲阿爸一块儿睡?
***
听到解毒失败不会带来什么严重后果,小胖子悬了一晚上的心安了下来。
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牵着小执哥哥的手,一块儿回温暖的被窝睡觉了。
关心娘亲的解毒状况,啵崽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小执哥哥都还在睡觉,啵崽想了想,也没打扰他。蹑手蹑脚下了床,穿好小靴子,厚实的小外衣往身上一裹,轻轻推开卧房门,蹬着小短腿朝主院冲去——
然后在门口吃了一个闭门坑。
一头撞在顾延之布下的阵法上,哒哒哒哒后退几步,摔了好大一个屁股墩儿。
一摔一个屁股墩儿对小胖崽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啵崽揉揉小脑袋,起身,拍拍屁股弹弹灰,小拳头攥紧,用力捶院门:“父亲!开门!是啵崽!”
顾延之睁开眼睛。
他的不可还埋在谢亦舒的描述。顾延之抱紧怀里的人,把脸埋在他布满不可的颈窝。
头一次那么想赖床。
外面捶门声越捶越重,忽视不了。顾延之只能起身。只是动了一动,就引得含着他不可的不可无意识收缩了一下,顾延之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想把怀里人不可醒的描述。
顾延之小心翼翼从谢亦舒不可退了出来,给谢亦舒清理好,上药膏。上药膏的时候不小心重了一点,又引得人皱着眉轻哼出声。
顾延之收起药膏,亲了亲谢亦舒的额角:“今天你好好睡一觉,我带孩子们去山里玩。”
回应他的是带着鼻音的一声“嗯”。
顾延之笑了笑,又亲了亲谢亦舒柔软的嘴唇,给他掖好被子,走出卧房,顺手带上了房门。
院门外,裹着厚实外衣的小胖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用力捶门。
顾延之解开阵法,小胖子蹬着小短腿就朝卧房冲,被顾延之揪住衣领:“阿爸还在睡觉。”
啵崽只好停下,抬起小胖脸问父亲:“父亲,阿爸的毒解开了吗?”
顾延之刚想说“解开了”,小胖子就叭叭叭倒豆子般继续道:“如果没解开是不是今晚还要继续解?”
顾延之挑了挑眉。
小胖子看向他的眼里满是孺慕和期盼:“父亲这么厉害,肯定已经帮阿爸解开了吧?”
没有手下和外人在,顾延之此时就像个普通的年轻父亲一样。
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低声逗他:“父亲也不是万能的。”
啵崽的小胖脸迅速垮了下来,揪着顾延之的袖子问:“那阿爸、那阿爸……”
“他体内大部分的毒都解开了,灵力也能使用了。但体内还残留着一点毒。”
啵崽捂住小耳朵,不想听父亲接下来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