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不肯换,问老板真的没办法了吗。
老板以为他跟这车有什么特殊感情,说要真舍不得,干脆大修吧,把发动机里面的气门活塞镗缸全部换一遍,再把变速器里面的齿轮花键也换一换……
绕着车身走了一圈,车架都被他算进要换的范围里了,郁小龙就问有什么是可以不换的,老板仔细清点了一遍,说火花塞吧,这火花塞看着挺新的。
郁小龙:“……”
郁小龙终于听出来老板是拐着弯在笑他。
“没必要。”最后他说:“有这修的功夫,你买辆新的都够了。”
“金杯用不了多少钱,新出的大海狮,顶顶配都不要二十万,你修成这样,就算不换车架,也就是个壳还留着,小伙子我看你也不差钱,何必搁这想不开。”
“……”
把车从修理店开出去的时候,郁小龙觉得自己真的是……气晕了。
是啊,何必呢,根本没必要修的东西,还能动就已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好意思进修理店看了这么久,老板脾气好,没收他出诊费已经算厚道了。
郁小龙把车停在路边,这会它又好了,一拧油门半声没咳嗽,起得异常顺利,他靠着椅背,吞咽下嘴里泛起的苦味,露在毛衣外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他还是受影响了。
夏琮的出现。
不管他怎么否定拒绝,怎么忽略他态度转变背后的原因,总归过去两天不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就是出现了,又回来了。
夏琮一句后悔说得轻巧,却话里带刺,犹如最尖利跋扈的爪牙,在郁小龙好不容易趋于安逸的生活里横空撕出了一道裂缝。
他像惯偷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惦记别人口袋一样地反复在想,经历过一而再的欺骗后,为什么还会被那样拙劣的手段轻易迷惑。
他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如此惦念不忘,曾经的徐银亮,那么偏执的一个人,被揍狠了痛怕了都知道要放手,他姓夏的玩腻到那种程度居然还想着吃回头草。
是该骂他贱呢,还是夸他心理强大天赋异禀呢。
郁小龙在这个问题上左右为难,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幡然发觉,到现在还会被这样的问题困扰得辗转难眠的自己,不才是最贱的那个吗。
他被骗被戏耍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
夏琮从一开始向他展示的人性面就不太友善,是他自己委屈求全异想天开。
他早该有这个心里准备。
可所有那些他自以为掩藏得滴水不漏的愤怒与失意,在那天回到家打开电脑,习惯性去看聊天界面最上面那个不存在的名字并试图去点的时候轰然暴露无遗。
他想的没有哪里不对,夏琮不是贱,也不是多天赋异禀,他就是无所谓,你答应最好,不答应缠到你答应为止,真接受不了,拍拍屁股转头两天就把你忘了。
在他眼里你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知尊严为何的玩物。
一直以来的无往不利与游刃有余让他自是有这份理所当然。
可凭什么呢,凭什么觉得他还会点头,会斯文扫地地让人干到失去理智。
得不偿失地去修一辆七破八补的车,聪明人都知道没这个必要,坏了就是坏了,就算能重新上路,仅留一个千疮百孔的壳,还能骗自己是原来那辆吗。
同样型号的顶配才多少钱,他夏琮难道付不起吗?
“嘿朋友,干什么呢。”施杰抢下郁小龙手里的酒杯扔远了,“感情不顺你喝酒,工作不顺你也喝酒,幼不幼稚你,再喝我可收你钱了啊。”
郁小龙才喝了两杯不到,施杰眼睛尖,周围那么多人,还被他逮个正着,这不着急忙慌就赶过来教训上了。
不怪他盯得紧,实在是郁小龙酒量太差,一喝多就难受,难受了就容易吐。
“我什么时候感情不顺了?”郁小龙以为施杰察觉到了什么。
“以前。”施杰睨他一眼,“怎么还不让人说啊,别的我肯定不说你,喝酒不行。”
郁小龙笑笑,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家有目共睹,都看见了,他跟一个男人跑了,过好日子去了,结果掰着手指头还没数到一百呢,又被赶回来了。
施杰觉得这是他的忌讳,藏着掖着,明里暗里多少次想啰嗦他,话到嘴边感觉不对,再强行咽回去,不小心发了还要撤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搞文字狱。
郁小龙看着都替他累。
他靠在吧台边上,五天按照国内对酒吧的分类应该算清吧,但比清吧更活络,也更轻松自在一点。
定期会有驻唱,偶尔还会有学生主题日,接受周围大学社团的包场搞活动什么的,利用罗少钦的关系网,在学生中口碑不错。
酒吧街自从不是他们在管之后,这一两年内风气迅速变坏不少,殷叔不会把真正的Jing力花在这种只要稍微出点人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营生上来。
日常还有人在维护着就行,别的,他自己不碰,也不挡别人财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