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
其实那里面很多都是傅云织的遗物,吴绪知它们于祝深的意义,不敢随意替祝深取舍。
认识这么多年了, 他是知道祝深的, 心中一直有一道坎过不去, 很大一部分是和傅云织有关。
祝深说:“等我有空就去清理。”
吴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我之前听小颜说你在找什么箱子跟盒子, 找到了吗?”
祝深摇头,表情有几分失落。
自从得知当年离开滟城时钟衡曾送了他一只盒子,他没来得及看便随行李一同寄回祝宅了,心里头便像有什么东西梗住了。原以为那不过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可仔细想想, 却又不是。
他祝深什么珍稀玩意儿没见过。就算放在前些年,每年生日趴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 也不见样样都打开过。
可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耿耿于怀,坐立难安。
吴绪倒是觉得奇怪,之前听小颜说祝深遗了个重要的行李箱, 当中有个不得了的盒子,还以为是她在诳人。直到亲眼见到祝深的沮丧神情, 才知道并非是小颜诳人。
而是有的人啊,真的在意了。
“谁送的啊?”吴绪笑着问他。
祝深没好气地给他一肘子:“没看到就别废话。”
“谁说我没看到的?”吴绪挑眉。
祝深怔住, 抬头看向他:“你……看到了?”
语气的紧张是前所未有过的。
吴绪说:“当年从滟城寄来的东西我都放在你公寓,堆不下的我都放进白屋的仓库了。你住公寓这么久,都没有看见那只箱子,兴许在白屋的仓库也不一定——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你要的箱子。”
祝深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吴绪见他这样,不禁问:“真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祝深嘴上含笑,也不答,径直走去摁下了住院部的电梯准备接Moeen出院了。
“哎!你等等我啊!”吴绪无奈地摇了摇头。
莉兹不放心Moeen,在Moeen家为他请了个保姆。许是知道之前住院吓坏了两个学生,这一次,固执的老头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
到了Moeen家,保姆已准备好了午餐等待多时了。
竟是难得的中餐。
Moeen眼睛都看直了。
保姆菲娜说:“我的丈夫是华人,所以我会做一点中餐。”
莉兹问Moeen:“你觉得怎么样?”
Moeen笑了,满心欢喜地走去餐桌边喝粥。
莉兹与祝深对望一眼,祝深悄悄地比出一个大拇指,还是师姐有办法。
谁不知道L国油画大师Moeen酷爱中国美食呢。
用完了饭,Moeen将祝深叫到了画室里。
莉兹忍不住叮嘱,要Moeen刚出院别太Cao劳。
Moeen便像个乖小孩似的和莉兹保证:“不画画,只是聊聊。”
莉兹这才放两人去画室。
Moeen这趟住院,可把莉兹吓坏了。她无父无母,自小跟着Moeen画画,只得Moeen这一个亲人,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从前是Moeen顾她,又当老师又当爹妈,现在看来,倒是她Cao着一颗老妈心了。
祝深与莉兹不同,他和Moeen的关系更像朋友。
Moeen像是一个智慧的长者,看得远,活得通透,每当祝深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Moeen总会为他指点迷津。
面对面坐在画室里,Moeen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影印的纸张,竟是祝深的画。
都是Moeen问吴绪要来的。
他一张一张地点评着,最后对祝深说有进步。
祝深意外地看向Moeen:“已经很久没有人说我有进步了。”
“你的瓶颈期太长了。”Moeen深蓝的眼睛眨了眨,对祝深说:“你现在不该再比较技巧了。你现在已经学会如何把心沉下来,去感受那些你从前没有感受过的情感。”
祝深凝望着Moeen,低下了头。
Moeen抬起了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祝深的脑袋,对他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随性的画家,你的笔触像是世上最纯真的孩子,任何一笔流淌的感情都不会被技巧所掩盖。我看得出,最近的你似乎过得很快乐,对吗?”
有谁的模样从祝深的眼前一闪而过,祝深欲盖弥彰地将身子往后靠,翘起了长腿,佯作轻松地对Moeen说:“如果你能健健康康的,我会更快乐。”
Moeen笑了,敏锐地抓出了关键字:“更快乐。”
说明他现在的确是快乐的。
祝深一怔。
他刚才说的是更快乐么?
好像是。
祝深站了起来,脸颊发烫,隐有些恼羞成怒了,Moeen忙对外面喊:“噢!深!我可是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