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邱喻苦笑着摇了摇头:“助教嘛,刚刚才下了晚课。”随口抱怨了两句现在师弟师妹们如何不服管,实在让人头疼得紧。
“你说说,咱们当时,哪是这个样子?”
祝深便问了:“那你们当时是什么样的?”
一说到这个,邱喻便来了Jing神,自己拖过一条塑料椅坐下,问祝深:“阿衡没跟你说过?”
祝深茫然摇头。
邱喻瞬间便明了:“也是,阿衡这人,向来低调得很,当然不会说啦。他啊,一天到晚都很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着,还推了下眼睛,卖了个关子,问祝深:“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祝深看向钟衡,“忙什么呀?”
邱喻一拍大腿:“忙赚钱啊。”
祝深噗哧一笑,钟衡面上晃过一丝难能可见的赧色,压低声音道:“邱喻。”
“你还别不信!真的!钟衡可是咱们系里最有指望的人了,教授导师们的心头好啊!他大一成立的工作室就赚了这个数!”邱喻伸手比划了一下,忽然想到祝深的身份,觉得这或许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于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讪讪地挠了挠头。
滟城八卦报纸他也没少看,祝深一张画就值那么多了吧。
祝深却抬起头,笑说:“好厉害啊。”
钟衡一怔。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他问钟衡。
钟衡低道:“没什么可说的。”
邱喻暗笑这人还是老样子。随后他又将话题引到了祝深的身上:“说来我还有幸见过您的画呢,实在太惊艳了。”
祝深地客套笑笑,问他:“过奖了,您在哪儿见的?”
“Y大啊。”邱喻朝钟衡挤眉弄眼,后者却用眼神止住了他将要说出的话。
这下祝深就有些奇怪了,他哪里在Y大办过画展啊?刚想要追问,却听钟衡打断道:“邱喻。时间不早了,你女朋友不还等着你吗?”
好险。
邱喻想说自己还没交女朋友呢,但一看钟衡的表情,立刻会意:“是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祝深古怪地看他一眼,与他挥手作别。
两人从烧烤摊上离开,祝深越想越不对劲:“钟衡,你的室友好奇怪啊。”
“嗯?”
“我的画根本没在Y大展出过啊。”
钟衡突然问:“想进学校里面看看吗?”
“啊?”祝深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打断,竟有些愣神,后知后觉道:“好……好啊。”
于是钟衡就带着他从侧门走进了学校。
沿着花坛一直走,就能看见Cao场,篮板旁的一束灯光下,还有几个男孩打着篮球。篮球一下一下拍在地面上跃起的声音,都是与青春有关的音符。
祝深握着口袋里的那张照片,忽然觉得很唏嘘。他边走边猜道:“你说,是不是有谁买下过我的画,邱喻顺眼就看了?”
钟衡止住了脚步。
摇晃的灯影中,他的长睫轻轻抖动,心脏跳得飞快。然后,他听见自己发着颤却却拼命克制的声音道:“有可能。”
祝深眼睛一转,回头对他说:“也有可能他见的不是原画吧,我的画网上不到处都是吗?”
“对。”漆黑的眸子不知在氤氲着怎样的一场风暴,心头提起来的石头又被悄无声息地放下了。
祝深与钟衡坐在了观众席上,正对着打篮球的那群男孩儿。忽地,祝深笑了:“你以前也会和他们一起打篮球吗?”
“不会。”
“那你每天都在干嘛?”
“赚钱。”
祝深“哧”地一笑:“赚钱干嘛?”
赚钱去见你。
钟衡没有回话。
想来他十九岁那年也着实可笑,赚得第一桶金,立马飞奔去L国看祝深的画展。守了三天,却不见祝深的踪影。后来,他花光所有积蓄买下了《风信子的背影》,孑然一身回国,然后继续赚钱。
期待祝深的下一次画展,也期待下一次,能在画展上见到祝深。
钟衡抬着头,望着一轮满月:“不干嘛。”
祝深也仰起了头:“那可真没意思啊……”
“是啊。”
轻轻的一层染着月华的纱,披在了二人肩头,微茫的星子还在闪烁着,空气中仿佛透露出不知名的花香味,轻轻的,幽幽的。
“那次画展,你在吗?”
祝深歪头看向他:“哪次?”
“L国的那次。”
祝深想起来了,那时他已经出国,不知辗转在哪个国家了,吴绪好像是和他说过要给他办了一场画展。
他实在不喜欢吴绪像造星一样捧着他,关闭了所有联络方式,清空所有情绪,去小国周游了。
那段时间,谁都找不到他。
回来时,却听吴绪红着眼眶给他道歉,说他弄丢了自己最珍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