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深正在帮林宇嘉拼乐高,闻言不由扯了下嘴角:“还有一个月我就开学了,当然要走。”
林母松了口气,又笑道:“那这一个月呢?”
林屿深放下乐高,目光直视她:“你们现在是要拘禁我的人身自由吗?”
林母尴尬一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嘉嘉。”
林宇嘉躺在床上,脸色不复之前的红润,声音也有些脆弱:“哥哥,没关系,你去玩吧。你分一点点时间陪陪我就好了。”
林屿深将手中小小的钢琴架拼好,放到了他的枕头边,声音放缓:“你醒了就能看到我。”
林宇嘉似乎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了:“哥哥真好。”
待十分钟后,林宇嘉睡熟后,林屿深才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林母有些踌躇地跟了出来,眼底里又开始泛红:“深深,搬回来住吧,别住酒店了。妈妈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生活,妈妈知道错了,求求你给妈妈一个机会好不好?”
林屿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没有一点情绪:“你们是不是以为已经可以掌控我了?”
林母的哭声顿住。
林屿深笑了下:“我同意到林耀明的公司理事,那是我和他交换了条件。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于继承家业这件事很心动?你错了,林氏集团的资料我也找了一些来看,上轮融资差一点就没成功,你安插在公司里的亲戚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能力不行,但捞油水挺在行,分公司亏空严重,董事会的人早就看不顺眼了,如果我不进去挤掉那些没用的亲戚,这家公司可能很快也不信林了吧?”
林母猛然抬头,似不认识林屿深了一般,声音打着颤:“你什么时候?”
“我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林屿深懒得同她拐弯抹角,“你当初和林耀明一起去国外重新开始,幸好有一个叫森德的天使投资人帮助了你们,一步步做大,可你们当时手里的股份很危险,林耀明他怕了,林家没什么亲戚了,所以你慢慢开始培养亲信,你们夫妻俩胆子也大,设陷买回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又慢慢将自家亲戚扶持上位,就怕那几个老外一脚将你们踢开。”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事没有,胃口不小。”林屿深嘲弄般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你慢慢发现那些常年不联系的亲戚果然靠不住,等到那几个人手里的权利逐步扩大,而到了覆水难收的时候,你们又想到了我。”
走廊突然吹过一阵穿堂风,明明是盛夏,却让林母冷到浑身战栗。
林屿深慢慢逼近她,眼底里全是骇人的冷意:“你太高估我了,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好控制。我会帮你们,但我对林耀明的家业一点兴趣也没有,请你们也不要试图以此来威胁我,逼我相亲?逼我乖乖听你们的话当你们的乖儿子?不要妄想了,你和你招来的那群苍蝇是一丘之貉。”
“你说的对。”
林耀明站在前面,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屿深。
“你很有天赋。”林耀明叹了口气。
林屿深厌恶地别过头:“我这次不是为了帮我自己,是为了纪野,如果不是为了他,当年的情况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我希望你不要误会。”
林耀明没能压下心里的怒意,抬手就扇他一巴掌,嘴里还在骂着:“臭小子给脸不要脸——”
却被人及时的拦下。
“您最好松开。”
一道暗哑的男声在林屿深的耳边响起。
林屿深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怔,眼底有些发热。
林耀明的手腕被他紧紧攥住,关节泛白,疼的他脸色铁青,松了下去。
纪野径直走到林屿深的面前,将他与林耀明和程之兰隔开:“说不过就要打人?您还真是一如既往。”
林耀明一见到纪野,一肚子的火气立即往头顶上冲:“怎么又是你?你还敢来找他?你都快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了!你好意思说我,你又做什么了?这次的事情,你也欠我一个说法!”
纪野顿了两秒,不卑不亢地道:“这次确实是我欠您的。一码归一码,你要骂我,我受着,但你要敢打他,我不会眼睁睁看着。”
林耀明被他气得半死,程之兰脸色僵硬,忍不住呛声:“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纪野忍住心底的火气,微微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林屿深,柔声道:“要在这里陪你弟弟,还是回去休息?”
林屿深眼眶酸涩,声音有些不稳:“你怎么来了?”
纪野见他这样子,就恨不得扇自己耳光,他之前到底在犯什么倔?
纪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来和你道歉,让你别和我计较,再把你哄回去,别离开我。”
林耀明脸色铁青,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两人。
林屿深勾了下唇:“我肚子饿了。”
纪野忙道:“那我带你去吃饭。”
纪野拉着林屿深的手,径直穿过林耀明和程之兰,离开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