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就在这时,谢伊又开了口,而这次的话,就像是铁锤一次次加重地击打在陆有希的心上一般,即便是坚固的围墙,也会有松动的模块。
谢伊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打电话给他问问?”
陆有希心里很是挣扎,可人终究是想知道个究竟:“你打。”
谢伊悄悄看了眼墙上的钟,毫不犹豫地拨了号码,电话确实打过去了,只是里面一阵忙音后,传来了机械女音的关机提醒。
他一副无不可惜的样子说:“哎,关机了。这可怎么办?”
紧接着,他便又一刻不停地再次提议道:“要不这样吧,看你这样子也等不了,我帮你打电话给他爸爸问问?”
随即,他连陆有希的回答都不等,便直接开着免提拨了过去,而对方也没多久,就直接接了起来,电话对面传来的是一声厚重的男音,喊道:“谢伊啊。”
谢伊听到接通后,整个人立即变得乖巧得厉害,他礼貌地回道:“顾伯伯,不好意思您这么忙还打扰您,我就是打电话来问下诚安到洛杉矶了吗?”
“这么关心他啊,”对面的人闻言便笑了起来,“他应该还在飞机上,过几个小时就到了吧,你要找他就晚点再给他打。”
谢伊笑着回:“那好,那我过几个小时再打给他。”
对面人和谢伊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亲切感,他说:“你这一说起来,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也快过去了吧?过去只好帮忙管着点他,免得他成天胡闹。”
只见这边的谢伊听的咯咯直笑,连忙应道:“好的好的,等我过去了,天天给您汇报。”
谢伊说着话,一边还止不住地撇看着陆有希的表情,看上去觉得目的达到了,才又礼貌地冲着对方说:“那顾伯伯您忙吧,出发前我再去拜访您。”
对面人话语中充满着笑意地答应说:“诶,好,欢迎过来玩啊。”
电话挂断了来,刚还乖巧可人的谢伊,表情立马就换回了之前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看着低垂着脑袋的陆有希,满眼都是得意。
他笑着说:“你到现在都还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陆有希隔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为什么?”
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需要谢伊这样想这么多方法来对付他?
谢伊听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可下一秒,声音里便突然参了丝狠劲地说:“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个妈为什么?”
“什么?”陆有希没听明白,这跟陆敏玲又有什么关系。
站在那里的人像是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调整了回来,继续道:“你说为什么啊?哥哥?”
“哥哥?”陆有希听到后,有些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随后他便听到谢伊又开了口:“蒋时年你总知道吧,他不是去找过你么?你都没想到?倒是说起来我们还真是相似,不光是长相上,连姓氏都是跟母姓。毕竟,蒋时年是入赘我们谢家的。”
“不过他还真是比你们母子俩有想法多了,居然想趁着我姥爷病重,就想把你给接回来。凭什么啊?”谢伊道:“你说说凭什么啊?他难道忘了他这些年吃的是谢家的饭了吗?”
谢伊停顿了几秒,突然就指着他,咬牙说:“所以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陆敏玲的存在和你的出生,这就是为什么。够吗?”
谢伊什么时候离开的,陆有希记不清了。他觉得脑子糊的厉害,那之后的话全像是机器发出的嗡鸣声,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脑中回响的全是,为什么?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顾诚安对他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和司缙闹到这个地步?
可这些都是真的吗?陆有希心里总归是有一丝不信的,谢伊说的又不一定是真的,万一呢。
这些天相处下来的日子的一点一滴,顾诚安说过的那些话,难道比不过他的片面之词吗。
但是,一想到顾诚安说过的那些话,隐约间又有种不安,回忆像是玻璃碎片一样的砸了过来,让他的头一阵阵的刺痛着。
那些曾经入眼而过的短信,那些恰好碰见谢伊时的交谈,还有临走时顾诚安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说出口的那句道歉,全都变成了让他怀疑的有力证据。
可这么下去,其实也没有办法不是吗?陆有希想。
自那之后,日子变得比从前还要难耐,每天入眼的便是白墙和无人会来打开的病房门,往复无端。
每天从醒来到睡去,脑中思考的和期待的无非都是那些事情。护士们见他愈发沉默,偶尔也会说话想逗他开心,可他人前应付自如,人后却又沉默到一天都不开口说任何话。
电视剧里连续三天三个台都播放着同一部热播剧,而那男女主人公分离的场面也就这样连续播放了三天。
等待从期望,终是变成了一种折磨。
出院那天,他一大早便去办了出院手续,还特意感谢了一番最近会在查房时主动找他讲话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