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有种天生比较敏感的直觉,他莫名想起了小姨醉汹汹地叫的那声“陈江淮”。
他脑子当场就宕机了。
小豆芽迷迷糊糊的时候说,“别出去。”
对,不要出去。
好奇害死猫。
但人的好奇往往会超过本能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陈鹿鸣最终抽回手,走出了房门,走廊尽头那道门刚刚合上,他似乎听到小姨嘟囔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若有若无的回应。
他浑身血ye凝固,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是错的,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了前台,偷偷拿了预备房卡,刷卡进去,按开了灯。
看到床上纠缠的身体时,他就后悔了。
小豆芽是对的,她在冥冥之中做出了预言,他不该出来,因为门后有罪恶,他打开了,看到了罪恶现场。
小姨的惊叫,父亲的怒喝响起,世界仿佛颠倒般混乱。
陈鹿鸣头晕目眩,见那个叫父亲的人穿起衣服想跑,他下意识摸到茶几上一把水果刀阻止了他,语无lun次道,“不许走,你快解释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妈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陈江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里都是气急败坏,怒问,“我是你爸,你对着我动刀子?”
他本意想吓他放下刀,但陈鹿鸣更加激动了,脸色呈现不正常的chao*红,整个人十分崩溃,刀也跟着往前抵了两分,哆嗦道,“你不是我爸,你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们全家,你怎么能跟小姨……”
“你们在通*。”
他红着脸下了定义,一双眼变得猩红。
床上裹着被子的何玉婷当场埋下头哭起来,哭一阵笑一阵,像个疯子。
陈江淮恼羞成怒,差点暴跳如雷,“对,你的父亲和你的小姨在通*,我们都不得好死,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们啊!”
“你以为我不敢?”
陈鹿鸣被激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一向说一不二,有了那种念头,握着刀子的手就往前推去。
“陈鹿鸣!”
罗薇几乎哭着喊他。
陈鹿鸣置身于的混乱世界仿佛震了震,混沌中仿佛有丝光挣扎着透进来,他心脏跟着颤了下,动作倏然停下。
陈江淮趁机夺了刀扔在门口,指着他破口大骂,“孽种,大逆不道的东西,想杀死父亲的——”
眼前一个身影忽然闪过,一个巴掌重重甩在他脸上,力道之大,在脸颊迅速肿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随着惯性向后摔在床上。
他似乎不信般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出现的人。
小小的女孩,长发披肩,皮肤吹弹可破,眼泪糊了一脸,但一双黑黢黢的眼反而十分明亮,里面含着憎恨、憎恶、愤恚,各种各样清晰而浓重的情绪,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也在瞪着他。
“你……”
他咬牙发出一个音节,女孩儿却突然举起手机对准他和他的身后。
何玉琴当年跟陈江淮结婚后,两人创办了盛世,后来她生孩子,加上父母那些年被胞妹气得伤到身体,也需要人照顾,她就渐渐回归了家庭,再后来又生了老二,也就是小儿子陈鹿鸣,他打小顽劣,她生怕他长大后像他小姨一样离经叛道,在教育上更用了十二分的心,直到他也好好地长大,她才终于放了心。
她重新回到盛世,跟陈江淮一起掌管公司,结果发现,她的婚姻貌似出了问题。
陈江淮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夫妻生活能少则少,甚至连交谈都不愿意,能一句话结束,绝对不会多说两句话。
她到处找不到原因,逼问在他面前,他怎么说,他说她背叛了他们的婚姻,还让他给别人养了儿子。
他在说他们的小儿子陈鹿鸣。
他说小儿子不是他的种,是温镓lun的——何玉琴的初恋温镓lun,早八百年前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的初恋,虽然对方也在盛世身居要职,但他们之间那点早年青涩幼稚的感情早消失了,只有正儿八经的上下属关系。
这在所有人眼里有目共睹。
所以何玉琴既震惊又无语,可陈江淮就拿那么荒唐的理由认定她背叛了他,因此理所当然的嘲讽她,打压她,把一切错误推在她头上。
何玉琴被逼无奈,拿着小儿子和丈夫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鉴定书出来扔在陈江淮面前,陈江淮冷笑,说她伪造。
何玉琴差点崩溃。
她又疯狂做了很多亲子鉴定,甚至头脑冲动、或者说被逼无奈下,把这不能向外人透露的痛苦告诉温镓lun,求他说服丈夫。
没想到陈江淮就像抓到把柄一样,把两人疯狂羞辱一顿,从此何玉琴死心了,温镓lun也无奈主动调离了总公司。
陈玉琴习惯了夜里睡前喝点酒,通常要加两片*眠药,今天晚上翻来折去却总睡不着,她想再吃两片药,但想起医生叮嘱躺着没动,再过一会儿,心底渐渐涌上不安。
当初父母过世的时候,也都在夜里,她睡得好好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