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您不跟警方合作是为了避嫌?”
穆方说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当事人清楚,我还记得当时协助专案组成员把凶手的心理画像一点一点完善出来,周局长突然出现在第六起命案的案发现场,而警方当时接到了凶手的一封挑衅信故意暴露了他的行踪,当他们赶赴现场才发现那个人是周局长,如果那天晚上周局长没有逃,而是跟他们回去接受调查,至少他不会被当成青市的罪人声誉尽毁。”
楚行暮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您说第六起命案发生的那晚,周局长被发现在现场之后逃走了?”
穆方微微点了一下头,“从他逃走那一刻开始,他就回不了头了,而我找到的和凶手有关的线索成了指控周晋霖的关键证据,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周晋霖是凶手,还有人说难怪从第一起命案发生时他们就成立了专案组,直到第六起命案发生之前都找不到凶手遗留下来的任何线索。”
穆方虽然清楚周晋霖不是凶手,但至今也不知道周晋霖为什么要逃,他是市局局长也是专案组的组长,既然他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在见到李耀民等人之后逃离现场?穆方怎么也没想到周晋霖被指控为连环杀人案凶手的铁证源于他帮专案组找出来的那些线索。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钟长新把车开到大门口,发现楚行暮和穆方还没有聊完,他们回去还有重要工作要做。
“穆老的话我都记下了,这个案子还得您多费点儿心。”楚行暮说完心不在焉地转身回去了。
钟长新看着他的背影问穆方:“教授,你跟楚队长说了什么,他怎么那副表情?”
穆方转身说:“说了点儿跟他师父有关的事。”
楚行暮强忍着不适走进了大楼,结果到一楼楼梯口就因为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穆方的几句话就打开了楚行暮封闭起来的记忆,他的大胆猜想在得知周晋霖逃亡的真相后终于应验了。
楚行暮拿出手机坐在台阶上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从严邵慈为许池被杀一案出庭作证之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严邵慈。
法医部里韩炀做完最后一份检测书,摘了手套把检测表里的数据填写好,打算拿到刑侦队的办公室去,结果从走道的拐角处出来,发现楚行暮坐在台阶上,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韩炀急忙跑过去扶着他,问道:“你上午还有劲儿踹我,现在怎么了?”
楚行暮扶着墙站了起来,说了句:“头晕。”
韩炀把文件夹在胳肢窝里扶着楚行暮回了办公室,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却是让韩炀扶回去的,唐哲和白瑶见了立马撂下手头工作帮韩炀把楚行暮扶回了工位。
“我说你别逞能啊,打从我认识你开始没见你闲过一天,伤没好全就回来上班,自己也不多注意点儿,这案子可是一场硬仗,你撑得住吗?”韩炀把材料放在楚行暮的桌子上,给他倒了杯水。
楚行暮根本没有听到韩炀说什么,他的耳朵一直“嗡嗡嗡”的,满脑子都是从穆方和严邵慈那里听到的真相:第六起命案发生的那一晚正是楚行暮被赵海碌绑架的时候,而周晋霖逃跑是因为严邵慈告诉他赵海碌绑架了楚行暮的事。
周晋霖逃跑是为了去救楚行暮。
楚行暮一直觉得周晋霖出现在颐和大厦是为了救他,可他不知道周晋霖也是为了救他才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掉进了赵海碌设好的陷阱里、把命丢在了吕良善手里。
这么一来周晋霖被吕良善砍中也可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让周晋霖活着洗脱罪名。
白瑶拿着手机到门外给闻缇打了电话,十多分钟后闻缇匆匆赶到刑侦队,一路跑进办公室里,楚行暮坐在工位上看卷宗资料,看起来好像一点事儿都没有。
倒是楚行暮忽然看到闻缇出现在办公室里惊讶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瑶伸出头小声说:“是我通知闻缇你身体不舒服的。”
闻缇走到楚行暮身边问道:“怎么换到这边了?”
“这桌子太阳好。”楚行暮笑了笑,用脚勾过来一个凳子,“快坐。”
“太阳已经下山了,还有什么阳光。”闻缇不放心地看着楚行暮,他也看出来了楚行暮的不对劲。
“今天跑的地方有点多,可能累了。”楚行暮把材料装回档案袋里,交代白瑶放好,转头跟闻缇旁若无人地说:“待会儿陪我吃个晚饭吧,晚上还得加班。”
“加班到几点?”
“十点多吧,就舆情难应付。”
楚行暮和闻缇离开办公室半天了,白瑶拿胳膊肘捅了捅唐哲,问道:“队长今天是不是有点儿奇怪?从来没见他情绪这么低落过。”
“队长的伤还没好就回来上班了,说不定又是劳累过度。”
白瑶觉得有道理:“这个节骨眼上队长也不能休息。”
走到院子里闻缇才认真问他:“到底怎么了?”
楚行暮放慢脚步和闻缇并肩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