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目的地。
站在山脚下,容真真抬头往上看,阿陵说叔父就在山顶上住着,平时没事几乎不会下山来,而他已经四年多没有见过他了,不知他是不是还是那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待会儿见到他又要怎么跟他说起阿阮的事呢?
燕阮下马来走到他身边,也跟着抬头看向山顶,“这山真高。”
“是啊。”容真真轻轻点头,“我差点都看不到顶,听说那上头还有终年不化的积雪,也不知道叔父在那上头一个人住着,寂寞不寂寞。”
燕阮抿唇不语,尽管容真真坚持认为容玉是无辜的,但他心中却不相信,他觉得容玉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走吧,天黑前我们要到山顶上。”容真真率先迈出一步,“所有的答案,只有在见到叔父之后才能知道,既然来都来了,就赶紧走吧。”
他们二人于是徒步往山上走,两人都是武林高手,又都是轻功卓绝的人,爬山对他们来说并不算难事,就算燕阮现在内力受损,步伐上却看不出任何差错。
容真真边走边留意着他,越往高处去就越是寒冷空气稀薄,他担心燕阮能不能适应,随时准备着给他渡真气。
他们沉默着赶路,在天黑前终于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夕阳西下,山顶此时已经黑了,只看得见远远地一点残阳,山顶一片空旷荒芜,除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活物都看不到。容真真往前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在一个巨石后头看到一间木屋,前头空地上还种了些简单的冬菜,看着有人住在这里。
容真真心知这就是叔父的住处,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更近的地方,燕阮见状连忙跟上,他们两人还没有完全靠近木屋,就听里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
容真真停下脚步,恭敬的弯腰俯首行礼,跟谁都没这么老实过,低声道:“叔父,是真真来了。”
屋内一阵沉默,却不见容玉出来,“不是让你守着武林盟,你来这儿干什么?”
容真真连忙解释说:“叔父,侄儿有事求见。”
“我已经不问江湖世事了,当初不是同你说过?”容玉的声音听着像是冰山上的初雪一样,沉稳清淡,像是冰块终年不化一样透着冷气,即便是对着培养了多年的亲侄儿,他也没有一融化的痕迹,比陆观云更要冷三分。
“叔父。”容真真微微抬起头看向紧闭的木屋大门,诚恳的说道:“侄儿还带了个人来见您。”
燕阮此时往前踏出一步,看着前方问道:“容玉,你可还记得我?”
屋里的人又是一阵沉默,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看来是没有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号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不要再往前走了。”
“容玉,你不记得我也没什么,但……你可还记得燕于飞?”
燕阮冷冷的看向前方的门,双拳紧握面色Yin沉:“你总不该忘了他。”
门忽然被人从里头拍得四分五裂,紧接着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来人夹着滔天怒意裹挟着巨大杀意挥剑而来,直直的刺向站立着的燕阮。
燕阮现如今功力大损还在养伤期间,这个时候是避不开这一剑的,容真真拼命的把他拉开,自己挡在前头接下了这一剑,他有些急迫的说道:“叔父!叔父,您先听我们说,我们是有事而来!”
容玉停在了容真真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但从外形来看,容玉跟容真真一点也不像是亲叔侄。容真真身形高大俊朗,看起来就很是风流倜傥俊美无双,但容玉却正相反,他身量比容真真这个晚辈还要矮上几分,皮肤柔白光滑,生得很是有些江南君子的模样,清秀白净斯文秀雅,根本不像是一个快三十三岁的男人。
他的目光像是冷刀一样割在容真真身后的燕阮身上,那里头迸发出来的强烈恨意,让容真真都暗自心惊,他跟随容玉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
“叔父,您先把剑放下。”容真真小心的说,“我们真的只是来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您不要生气。”
容玉有一双很好看的杏眼,当年他还没有这样经历巨变的时候,总有人爱笑话他,说他的眼睛像个女孩子一样灵秀,如今这双眼睛里再也没有当年的稚气,人也大变了模样,鬓边的几缕头发都白了,看上去沧桑了些许。
“你是燕阮。”他准确无误的说出了燕阮的名字。
“原来你还记得。”燕阮把容真真推开,自己暴露在容玉面前,他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仇人,眼里也涌动着激动而仇恨的情绪,眼珠微微发红,“我以为,像你这种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早该忘了我才是。”
容玉并没有生气,尽管他的身高比燕阮矮了不少,气势上却仍旧凌厉,他居高临下一般看着燕阮,似乎并不想跟他废话:“忘恩负义?”
“你们父子倒真是一个德性,连用词都一样。”
燕阮冷笑,“你还配提起我阿爹?这么些年你躲在中原不敢露头,睡觉的时候敢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