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
东边,是东宫啊。
储君的住所,已经空了许多年了,不知道下一个进去的会是谁。
今天去天坛念祭文的是老大,若是有太子,这事自然应该是太子来,但如今没有太子,长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宣和坐着马车来皇宫,真到了上路的时候却开始骑马。
武将和年轻的勋贵子弟就没有不骑马的,即便是老大,今日也骑了马。
他刚替皇帝念了祭文,背影都比平日Jing神些。
老大的病情,宣和没有问过裘老,想来是好多了,他盯着谢泽的背影若有所思,其实大哥也是有些想法的吧?
什么与世无争,不过是碍于身体没法争。
如今身体好了,不知道会如何。
他是长子,他若是不能继承皇位,今日皇帝要他读祭文可以看作是缓和的手段,但他若是可以,这就是在给他增加筹码。
具体如何还是看皇帝。
宣和叹了口气,变数又多了。
不知是福是祸。
尽管昨日下过雨,出了城,官道上还是免不了尘土飞扬。
日头渐渐上来了,宣和眼巴巴看了马车无数次,最后还是忍下,今天是第一天,就跟姑娘似的坐车,也太跌份了。
几位皇子都离御驾不远,宣和不远不近地跟着,谢沣不知做什么去了,刚出京就离了队,现在也没回来。
用完午膳,皇帝就传了话出来,叫大家随意。
这意思是说骑马的可以敞开了玩,这些个勋贵子弟就都蠢蠢欲动了起来,纷纷立了彩头要赛马。
宣和不跟他们比,他赢了是马厉害,输了是丢人,划不来,最重要的是跑出一身汗来晚上洗澡还不方便。
谢沣终于回来了。
宣和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没什么变化,就是表情,怎么说呢,比阳光还明媚。
“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
谢沣嘿嘿一笑,没说自己去做什么,只说:“她也来了。”
“她”自然是谢沣的未婚妻,青梅竹马的小表妹。
宣和曾听他说漏过嘴,小表妹叫淑娘,也就那么一次,说完还立刻改口,之后再提起都是一个“她”。
谢沣明年成亲,他这样大概是这个时代最完美的爱情了,从小就知道了自己要相守一生的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就是不好相见。
宣和摇摇头,他注定不能理解这种一年只能见上几回的恋爱,只当谢沣是去找人说话了,便没有再多问,转而说起了狩猎的事。
百里汇被他送到侍卫营去了,而他不会打猎。
他们打猎基本是用箭,射术一在臂力二在眼力,臂力这东西一靠天生二靠苦练,宣和两个都没有;他在宫中射靶子准头倒是还不错——至少不脱靶,但臂力是真不行。
谢沣也知道他什么情况,往年都是他帮着一起混过去的,即便不拿头筹也不能叫宝郡王输得太难看不是?
“这简单,你到时候送几只箭过来,要什么你说。”
宣和早料到他的答案,嘴角一扬:“那便仰仗……”
话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阵马蹄声,还是前头来的,宣和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转过头往前看。
是西凉公主。
谢沣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京中有传闻,这位公主三天两头往贵妃宫中跑,多半是看上宝郡王了。
想想也是,宣和这般样貌,大雍都少有,何况是一半草原一半荒漠的西凉,公主即便是冲着他这张脸也不稀奇。
宣和还也很好用的身份。他既能代表皇室,又不能完全代表,他是皇帝没有继承权的儿子。
这婚事要是能成,不论是他去西凉,还是公主留下,对大雍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京中不少人都在观望。
宣和这几天闭门不出的,还真不知道这事。
这位公主野心勃勃,怎么都不可能留下的,真要联姻,多半是他“嫁”到西凉去。
宣和冲她笑了笑,生意人,别管目的如何,笑脸迎人,和气生财。
“公主。”
宣和在看人,公主却在看马,她一眼便注意到玉哥了。
“好马。”
宣和说:“公主谬赞。”
脸上的笑容却真成了许多,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位公主挺会说话。
“加娜仁。”
宣和不明所以。
“我叫加娜仁。”她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就是那个。”
宣和抬头看看天,眯起眼,回想起他听过的关于这位公主的事迹,笑了笑:“公主当得起这名。”
她也笑,眉宇之间满是自豪。
谢沣被她挤到一边也不在意,以他对宣和的了解来看,不是真的喜欢这位公主就是喜欢这位公主的钱了。
宣和从来不轻视女性,也并不觉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