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镇南王府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世子代表的是镇南王府的颜面,先前同皇子起冲突吃了亏也便罢了,如今宣和不过是个五品京官的儿子却这样算计世子,定然要追究到底。
为首一人便直接跪下:“臣等搜王爷之托送世子入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世子若有个三长两短,臣等无颜面对王爷,只能自绝于此,以死谢罪。”
除了镇南王府来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其实软硬都不吃,这样威胁皇上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却不想皇帝竟叫他们起身,而后道:“宣和确实出格,然他毕竟年幼。”
这一来众人都心照不宣了,这是不想罚宣和,要叫沈大人出来扛了,沈大人也是这样的认为的,心中反而松了口气,终于来了。
果然,皇帝继续说:“子不教父之过。”
沈大人闻言往外跨出一步,脚还未落地又听皇帝说:“朕疏于管教,便代子受过,自罚俸三月。”
沈大人这一步硬生生收了回来,其他人一个两个都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沈宣和当真不姓沈?
镇南王府诸人更是目瞪口呆,他们原本想的只是要朝廷一个态度,世子确实在发烧,况且这事涉及到镇南王府的颜面,他们必须要个说法。
沈大人出来受罚也便罢了,没想到皇帝竟揽下了这事,谁敢向皇帝问责?
早朝在微妙的气氛中散了,皇帝离开宝座,诸位大人躬身恭送他离开,眼神或多或少地往沈大人身上瞟。
沈宣和大家都见过,典型的慕家人的样貌,还真看不出来爹是谁。
宣和在一旁偷偷听了许久,他对朝中诸事不甚了解,却明白方才皇帝那话中的含义,眼神明亮,小炮仗一样冲过去跳到皇帝身上。
皇帝稳稳接住他,宣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颈弯处蹭了蹭脑袋,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爹爹。”
他一点都没有收敛,这一声爹爹,清晰地传了出去,还未散的大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看向沈大人的眼神更微妙了。
然而这事还没完,几日后,皇帝直接下旨正式将宣和收为义子,由贵妃抚养。
不改姓却能上玉碟。
大雍历来没有和亲的传统,皇帝极少封异姓公主,连公主都少有,就更不用说异姓王了。
上一个异姓王还是第一代镇安王,那是实打实的战绩堆出来的荣誉,镇南王原本不姓谢,当时的皇帝将他收为义子又赐了国姓,上了玉碟,封了世袭罔替的镇安王,一代一代发展到如今成了割据一方的藩王。
藩王势大,朝廷便不好控住,皇帝再宠爱宣和也不会给大雍弄出第二个藩王来,因此宣和只上玉碟并不改姓。
只是历来皇家玉碟上的外姓之人只有后妃,以男子之身带着祖姓上玉碟的,宣和是第一人,这是开了先河了。
如今宣和已经封了郡王,谢汲仍旧是世子,他向宣和作揖,还是因为道歉,宣和没什么受不得的。
谢汲或者说镇南王在《君临》中是个十分重要的角色,宣和有心拉拢他,思绪一转他便有了对策。
当年虽说是谢汲单方面讨好他,他们也算是相处过,有过交情的,儿时的恩怨长大之后都算不得什么,如今正好拿来用用。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谢淳截断:“世子一句话就想揭过当年的事?”
宣和忍不住回过头看一眼谢淳,他准备的说的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当年他曾对谢汲说:你道歉了我就要原谅吗?
想来谢汲还记得,他说这话也算是忆当年拉近距离,但谢淳说这话可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宣和一时分不清谢淳是自己记仇还是替他记仇,又或者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绝了他这条路?
第48章
“劳七殿下挂念……”
宣和回头看了一眼谢淳,他对谢汲似乎有些敌意。
谢淳不至于因为小时候的事记那么久的仇,多半还是因为他。宣和不耐烦听他们客套,撇下他二人径直向前走去。
谢淳连个眼神都没给谢汲,跟在宣和身后离开,谢汲看着他俩的背影,跟他预想的有些出入。
当年最讨厌的他的宣和,如今这态度算得上是友好,好道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反倒是当初从不同他争执,唯一一次动手还是为了宣和的谢淳,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敌意。
谢汲也缓缓向宴厅的方向走去,按说,如今京中这储位之争几乎是放在明面上了,他代表镇南王府,怎么也该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啊。
谢淳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大皇子毕竟不是皇帝,他开宴自然不能最后一个到,宣和到时,他已经在宴厅外等候。
许是天气暖和了,也或许是调养得当,大皇子看上去气色还不错,见了宣和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还未当面向宣弟道过谢。”
宣和说:“谢我作甚,我又不会看病。”
谢泽摇摇头并不多言,同谢淳点头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