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宣和。
太医诊了脉又瞧着他将药喝下便请辞:“燕王殿下底子好,这风寒,将养两日便好。”
太医提着药箱离开,暗自摇头,作孽啊,燕王还未成亲便……莫非是涉及到了皇室血脉的问题?
他收敛了心绪不敢再想。
到底是病了一场,几副药入喉,谢淳也难得在床上静养了两日。宣和同他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没见过面。
宣和已经没有大碍,每日里会在院子里头活动,谢淳开了窗便能瞧见他。宣和发现有个人天天从窗户里头看自己之后,谢淳再喝到的药就比往日苦了几分。
黄连是个好东西,清火去燥。
谢淳平日里不常做梦,近来许是身体抱恙,也或许是白日里躺着想得多了,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他总梦见小时候的事。
他自幼在冷宫长大,咸福宫离御花园不远,在宣和见到他之前,他就见过宣和许多次,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他弟弟,后来才知这是贵妃的外甥。
宣和身后总是跟着许多人,满花园地跑,身后十几个太监宫女跟着他,既不能跟丢了又不能太快赶上他叫小主子没了乐趣。
那日宣和跑得快了些,跌倒在他面前,没有哭,只是冲面前的人伸出了手,明知道很快就有人来扶他,谢淳仍旧忍不住半扶半抱地搀他起来。
宣和没摔疼,站起来之后明明比他矮了一截,却趾高气扬地问他是哪个宫的奴才。
他没有说话,宣和又问他叫什么。
这一次他说了。
“谢淳。”
宣和一下子瞪大了眼,二话不说就扑过来抱住他,喊了一声:“哥哥。”
谢淳睁开眼,床前果真站了一个人,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都是贵妃挑的,宣和能进来也不稀奇。
不过长大了的宣和是不喊哥哥的,如今连七哥也不喊了。
“谢淳。”
“阿和。”
宣和是来告别的,皇宫里虽也没人拘着他,到底是没有王府自在,再说他也不耐烦跟谢淳一起病病歪歪躺在一个院子里头。
还是他住正房,谢淳住厢房,这算什么?宣和一点儿都不想欠他。
宣和随意拖了条椅子过来坐着:“我走了,正房还你。”不等谢淳应,他又说:“好了也别回我王府了,自去你那燕王府吧,我那小庙可容不下燕王殿下。”
宣和显然是想到那天谢淳请他去燕王府看看的事了,十分不愉快,要说后悔也是有一点点的。
但他也很清楚,谢淳既然有这个心思,早知道比晚知道好,就是代价有点惨。
这事倒在谢淳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多呆,宣和上午出宫,谢淳下午便也离开了。
宣和果真是叫人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燕王府,他大概是连谢淳用过的东西都嫌碍眼,几辆大车在燕王府门前排队。
这是把东苑都清空了。
老五在他生辰的第二日又被禁足了,这一次禁足不是不痛不痒的惩罚,而是收押待判,但他毕竟是皇子,没有定罪之前,没有牢房可以收他。
按照宣和吩咐关在郡王府柴房里的那两个人也被大理寺接管了。
宣和心心念念地要扎人报仇也没扎成,便把这账一并记在老五头上。
谢沣来找他时笑话他:“听说你差点着了老五的道,还是谢淳救的你?”
一上来就提他最不爱听的事,要是说话的人不是谢沣,宣和当即就能把人轰走。对于关系最好的小伙伴,宣和的容忍度稍稍高一些,嫌弃道:“谁说的?”
“都这么说的,那天你不在,他府上的小戏子,”谢沣收了折扇靠近他,呀低了嗓音,“那小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宴上便勾/引他,他也真是喝多了,当众同他厮混起来,魏王妃就在席上,生生气得晕了过去。”
他说得好像就在现场似的,宣和就说:“你亲眼见到的?”
谢沣噎了一下:“我自然不在……哎这不重要,谢淳也够狠的,他们兄弟几个,连大公主都在,就叫谢涟出了这么大的丑。”
他又打开折扇坐了回去:“要说还是你眼光独到,我们都不看好谢淳,倒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能耐,人都放进魏王府里头了。”
确实挺狠,那天他们一起遇到的那个小戏子,他就没想到还能这样利用人。宣和不耐烦听他:“别跟我提他。”
“这可稀奇了,你竟还有说谢淳不好的时候。”
宣和:“……”
我瞎。
宣和愈发后悔,想想谢淳进京一来自己做的事,简直是引狼入室,他截住谢沣的话头:“不是要出去骑马?你在这等我片刻。”
“我和你一起去,许久没见玉娘了。”
不当着玉哥的面,宣和也懒得纠正他。
马厩里多少有些气味,他们不远不近地站着等人将玉哥带出来,谢沣指着马厩说:“你何时又得了一匹好马?”
宣和不明就里抬头看去,只见玉哥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