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直按兵不动不愿领兵去西北,他便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殿下自己请愿去西北。”
“殿下一离京,长安城中便只剩下臣与老王爷,当时臣与老王爷如若死在祈帝手中,依殿下的脾气,说不定人还在西北就已经起兵造反了。”
温庭弈眸色一黯,缓缓道:“叶宝璋城府深沉至此,已经可谓之可怕了。”
“他是西北戎族人,老蜀王当年领兵投靠大楚,他在戎族已经算是叛徒之子,戎族人不会轻易相信他。赌上全族的运气借兵帮他策划这出戏,戎族的大汗不会那么蠢。那么既然他们这么做了,只能说明戎族也已经被他控制了。”
“戎族的兵力再加上虎符和狼铁,已然比天鹰营六十万大军多了不知多少倍。”陆绥沉声道,“这一仗,我们能赢吗?”
温庭弈眉眼温和地看向他,眼里的鼓励有如实质:“殿下,信臣,您一定可以成功的。”
陆绥离开的时候,温庭弈却松开了他的手。
陆绥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不解地问道:“珩萧,你是不打算同我一起回府了吗?”
温庭弈摇了摇头:“陛下,我们两人一起出宫目标太大,殿下既然孤身一人前来,自然孤身一人回去不会引人注目。”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柔声道:“臣留在宫中还有些要事没有探明,殿下放心,臣必然会乖乖呆在太后身边,不会轻易陷自己于危难之中。”
陆绥看着他固执的模样,终归是无奈地应下。
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是暮色时分,皇宫点亮了柔和地灯火。朱红的宫墙碧绿的琉璃瓦一处挨着一处,蜿蜒向前,没有尽头。
他站在宫门口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小块天地,黑漆漆的,看得人心里压抑。
踏出这道门,他就又是戴罪之身阶下囚,可是他却相信。
很快,一切都会沉冤得雪。
叶宝璋的的天下大梦只能成为痴心妄想。
陆绥回到王府后果然开始忙了起来,他将温庭弈给他的名单重新誊抄了一份,而后先是去了一趟银湖公主府,直到看见陆姌,他才明白这场仗有多难打。
陆姌手里的天鹰令是假的。
陆姌不敢相信地惦着手里的令牌,半晌才道:“这块令牌是假的?”
陆绥点了点头。
陆姌瞬间就如五雷轰顶:“那事到如今该如何办,这块令牌自从放在我身边就没有被别人碰过,不可能是假的。”
天鹰令一直以来都是由汝阳王府保管,寻常人并没有机会接触,陆姌的确是将天鹰令保管的十分妥当,但是陆绥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被人耍了。
天鹰令是老王爷亲自交上去的,宫中锻造司的人检查了四轮才收归帝王掌管,所以当时上交的一定是真的天鹰令。
但是祈帝将天鹰令转交给陆姌保管的时候却被人掉包了。
陆绥沉默了半晌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在心里默默感慨叶宝璋真的能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他道:“也罢,如今正好让本世子看看,天鹰营的这帮狼崽子们够不够铁。”
这一趟无疾而终,陆绥面上八风不动,回到王府后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期间他陆陆续续地联系了纸上的那些人,果不其然有些官员拒绝了陆绥的请求。
乱世之中,有人愿做英雄,有人甘做狗熊。陆绥知道这都是别人的选择,他无法干涉。
陆绥坐在书桌前,用朱笔在一个名字上打了叉,而后又将目光放在接下来的名单上,继续重复的动作。
他以前自恃文人雅士多是无痛□□、yin诵春花雪月的书呆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朝堂要这些书呆子能有什么用。
可是这么多天一家一户地找过来,他以为会不顾一切为国捐躯的武将怂成了缩头乌gui,而珩萧所结识的文人墨客却是心中有拳拳热血,文人傲骨不允许他们叛国。
陆绥正想的出神,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陆绥随之抬头,看见陆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肩上背着一个行囊,一副即将出远门的模样。
陆绥放下手中的朱笔,坐直身子问他:“早去早回,路上当心。”
陆邈躬身应了声,等到起身的时候才道:“殿下,属下有一事相求。”
陆绥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却还是耐心听他说。
“还请殿下帮忙转告小楼,等我归来,迎他回家。”
陆邈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谈论这些话题,可是这次他也明白,西北一行少说一来回也要五六天。花小楼如今情绪并不稳定,陆邈着实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王府。
“属下当时问过王爷,待这次危机解除,王爷便恢复属下自由身。”他淡淡地讲,“属下亏欠他良多,如今才窥见本心,自知不能继续负他。”
“属下愿风平浪静后许他余生岁月静好。”
与他红烛高高照,三拜定姻缘。
与他逍遥山水间,林间觅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