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在。”王霁上半身贴上玻璃。
秦墨:“……”
啊,果然这家伙很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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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孩我可放刘燃那儿了。”
王霁倚在走廊开裂的墙壁上,边拆卸弹夹边抱怨:“啊真是服了,找谁不好,偏偏是那么小一只,往柜子里一钻根本看不见。”
身边人正吞吐着浓白色的烟雾,两根修长的手指又将烟送到口中,“所以才让你去找。”
华雪毕竟是刑警,李冀泽再不济也是个军区长大的体育生。倒是哈莉不一定可以保全自己。
“你倒也真有点儿本事,这种考生也能保下来。”而且还保到了现在。
“……”戚砚不觉得他的称赞给自己贴金,反而是在滔滔不绝的阔论中往走廊另一头望。
王霁似乎是发觉了什么,咳两声:“别看了,又不能跟那女人跑路。”
戚砚:“……”
他自然不必担心秦墨跟近藤跑了。
“啧,看在还抽着我烟的份上,别这个眼神看着我,挺瘆人的。”他歪头,夜视仪里透出的目光跟着抬起。
“我想趁着夜色不错,我们应该谈谈交易了,不是吗?”
戚砚不再走神,低头摆弄着袖口那粒纽扣,双眼垂着,透着寡淡。“好。”
得到回应,王霁的心情rou眼可见地变好:“这样吧,为表诚意我先来。”
“关于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算不上什么筹码,因为你也能猜个七八。”
“那我们说点儿别的。”
他也摘下多余的夜视镜,点燃只烟:“清理者计划的开启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世界出了点难搞的岔子,频繁地震、森林大火、冰川融化……这些看惯了的灾害后,航天安全局探测到,无人区出现了强大的生命波动。”
“未知生物成群结队地出现在,各国终于开始忙着自救。”
“所以。”戚砚有些想笑:“他们自以为是的自救方法,就是把某些所谓能力强些的人丢进系统,选拔出其中的佼佼者,组成敢死队?”
“……嗯,我知道你父母从开始就反对,可谁愿意参与全民反抗呢?不如同意计划启动,让少数人去送死。”这也是民意调查支持率飙升的原因。
“少数人送死,真好……”
“说实话,那时候我还小,听大人讲过之后,我无比赞成。我甚至不明白,电视里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公开反对。难道一百个人死换一千个人活下来,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搞不懂吗?”
“我父亲他……一向数学不好。”
“可能吧。但计划还是启动了。可当天晚上,我妈妈就在客厅哭着跟我爸吵起来。”
“她说:凭什么要为了所谓的体面,把那孩子送去参训。”
“她要求我爸去找当时清理者系统的负责人,也就是我的舅舅,嚷嚷着如果不打他两耳光让他把孩子送回来,她就死给舅舅看。”
王霁仰起头,也不清楚心里那翻出些酸涩:“后来,我去舅舅家做客,发现我表哥不见了。”
“特训选拔?”这件事戚砚记得,可作为少有的“反对者”家族,他并没有机会加入。
“对,系统虽然强大,可它缺少一个统治思维的存在。”王霁吐出口烟,嗓音变哑:“这个思维,需要极其坚强,更重要的,是必须纯粹。”
“越单纯的初衷越强大。”戚砚眯起眼,他终于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
“对。”
“所以……”他转过来,眉头拧起:“他们想要从一波小孩子中选拔,然后把他作为系统统治思维植入?”
“嗯,当年强制挑选了五百名。他们必须健康、高智商、拥有坚强的意志,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系统的第一批考生。可是——”
王霁与他的目光对视:“尽管他们再怎么优秀,系统也永远只能拥有一个思维。”
所以,五百分之一存活率的生存游戏,开始了。
剩下的,只有王霁絮絮阐述的声音:“进系统之前,我看过资料,第一场考试,就有一百多孩子死亡。”
“他们当时不过十多岁,体力与各方面知识都不足。于是,我们深明大义的官员们,为他们制定了特殊的规则。”
“允许自杀。”
“允许自相残杀。”
“活着,成了他们唯一的思想。这就是唯一配得上系统的,那种最原始、最纯粹,又最强大的Jing神。”
“生存的欲望……”戚砚轻声自愈。
“听着都觉得丧心病狂不是吗?”王霁继续道:“听说前几年,研究院还存着那场特训选拔的视频资料,可后来主机被黑,可能是有人看不惯这种脏东西留着,所以把视频全部清空。”
“我倒是看过一小段。”他感觉嘴唇干涩,表情正经的连自己也没想过:“有个带着防毒面具的男生拒绝参与厮杀,他甚至愿意一个人走进森林,独自面对变异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