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了。”那双眼躲闪着,又忍不住看他。“再打,就问不出东西了。”
“嗯。”他险些忘了,自己也是NPC。可听见有人提戚砚……他控制不住。
想想也不准。
戚砚这才松口气,拿脚踢踢那位要给他栓链子的男士。
昏过去了……
于是只得对另一位捂着鼻血的人笑笑:“抱歉,吓到你了。我家那位,下手不知轻重。”
那男人惊恐地后退,“我、我……”
“嘘,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戚砚啧啧嘴,“你说的疯子,在哪儿?”
“他、他在顶楼……”
“他得了什么病?”
“人格障碍……天天说自己是造世主…其他我真的都不知道!”
戚砚抿唇,“衣服脱了。”
……
“猜猜看,这是本什么书?”
“……”
“你只是个角色而已。”
“……”
“知道吗?世界中心其实从来都是一个人。”
“如果主角死了呢?”青年抬抬眼皮,白大褂衬着眉眼漆黑。
他继续说:“这个世界还会存在吗?”
对面的男人动作夸张,双手捂住嘴巴,狂笑好阵子才说:“不行,你太笨了。”
戚砚的指尖点着桌面,没吱声。
“当然会存在。”男人猛地站起,上半身几乎完全贴紧灰黑色的桌子。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快和他对上。
“世界永远存在,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主角死之后,整个世界就会湮灭在时间海,慢慢的——慢慢的——继续发展,继续存在。”
“你呢?”戚砚并没对他的疯狂表现出任何看法。“你是主角还是配角?或者说,作者?”
他似乎能肯定自己进了本怎样的书了。
头疼。
男人坐回去,因为旁边那位“医生”似乎不太高兴。“我……我现在没法确定。”
“不然我帮你确定一下?”秦墨的笑容灿烂,像是问:不然我帮你自杀一下?
男人没理他,只跟原主说话。
“这个只能自己感觉,别人不能帮忙。”
“你感觉出什么了?”戚砚腾出一只手覆上身旁人的手背。
对面那位吞吞口水,往四周看。病房空旷,只有一张床。墙面布满坑坑洼洼的纹理,组成行行文字。
男人踉跄地拉开椅子,跑到床边把窗帘合紧后又回到两人面前。
声音警惕又隐忍:“我可能知道如何去辨别,自己的身份。”
“我想听听。”
男人缄默着,暴雨声中,房间里的灯忽明忽暗。
没人催他,就连秦墨配合地沉浸在摩挲那只手中。
十分钟后,男人才开口:“额……我只能简单告诉你,一些。”
他开始讲述:“我猜,我是作者。”
“怎么说呢?比如吧,我能感受到故事的发展线。也就是各个人物登场的顺序,还有离场时间,由此,也能猜出情节转折与高chao。”
“嗯……就像你们两位。”
男人托起下巴,扫二维码似的将两人打量着。“你们就是……两个可有可无的配角。”
戚砚顺着他:“嗯,作者先生,那你打算让我们什么时间离场呢?”
“不不不,没那么快。”男人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还没有得到情节。”
所以,让这疯子得到想要的故事请假,他们就可以去下一间病房了?
“你想要什么。”戚砚抬眼。
可惜男人并没有成全,那张干瘦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嘘,你猜。”
他忽然后悔没让秦墨给他一脚。
“……”
戚砚决定继续保持文明的参考态度,于是看似随意地扯出个话头:“作者先生,你待在这儿多少年了?”
“嗯……这重要吗?”男人打算耍赖。
他起身,装模作样地伸个懒腰,演技浮夸道:“哇,墙上这些字都是你写的?”
秦墨几乎没忍住,对着他家小状元眨两下眼睛。
戚砚接着演:“嗯,你的字并不怎么美观,他们都没提供你纸笔吗?”
提到墙时,男人已经开始兴奋起来。
“两三年?或者更久,作家先生才能写出这么多吧?”
“三年半。”男人挑眉。
所以,他进医院三年半了。
“啧。”秦墨怀疑所有男人都有善待崇拜者的坏习惯。特别是……好看的崇拜者。
崇拜者1号并没听见他的感慨,语气漫不经心:“在这里不会寂寞吗?很少有人,或者说角色,会来找你交谈吧?”
男人耸肩:“还好。”
“你的家人呢?”戚砚走进窗台,那地方放着个木质相框,玻璃凄惨地按照对角线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