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贴的无比近。
其实他悄悄来拳馆好几次,每次问小沈,教练在不在,小沈都说他好像还没调整好心态,没来。易霄又叮嘱一句,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于是自己的拳击课被无限期延后了。
直到今天。
一进来就看到顾纳兰背对着他站在拳击台上。气温升高,顾纳兰换了运动背心,可见一半背上的伤疤,灯光把淌满汗珠的麦色背脊映的发亮,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带着一种野性又蓬勃的美感。
易霄看出来,顾纳兰瘦了。以一个骨科医生的角度,肌rou外的脂肪层几乎不剩多少。
他低下头,快步进了更衣室。热身的时候很专心,没有再看顾纳兰一眼。
时针转向八点,上课。
易霄爬上拳击台。“顾教练,好久不见。”他扯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
“嗯。准备好了吧,我们开始。”顾纳兰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学员一般,客气又礼貌,严肃又温和,目光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一个月的时间不长,却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他的眼眶似乎更加深邃,看人的时候目光很沉,似乎要把对方溺毙在他的瞳海里,那里无波无澜,却又有着汹涌的力量。
说实话,易霄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只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去见他,去见顾纳兰,在最正常的场合,以最合适的方式...
顾纳兰带了护具,横在易霄面前像一座坚实的山。
易霄出拳,“砰”,皮革撞击的声音。顾纳兰接的是慢动作的交替拳,意在让易霄躲避,连着下一步的几拳。
易霄的动作很完美,角度和时机找的也好。就是力度...
顾纳兰自下而上挡住了易霄的攻击,“停下吧,可以了。你太久没练了...多久了?”
“三十六天。”易霄张口就答。复又觉得心脏一痛。是三十六天没有见他。
顾纳兰愣了愣,“哦...是这样啊...确实很久了。还是先把力量提起来。到那边练器材吧。”他指的是角落里一排奇形怪状的拳击器械,可以同时训练灵活度和力度。
“嗯。”易霄跟在他身后。他不会对顾纳兰的教学方法提出什么质疑,可现在怎么想都觉得,顾纳兰是在借着器械躲避和自己的直接接触。
所以他已经厌恶自己到这种程度了么?
易霄咬着下嘴唇,对着冰冷的器械默默发泄心中的酸楚。耳边不时传来顾纳兰的指导,明明该死的聒噪,却又该死的动听,令人上瘾。
下课的时候,两人都大汗淋漓。即使满身热气无法排解,也坚持不开口,沉默的拉锯着。
易霄和顾纳兰并排走到楼梯口,却发现顾纳兰并不去更衣室、淋浴间。
“顾教练。”易霄忍不住叫他。
顾纳兰在楼梯上脚步一顿,回头见易霄眼里闪着点点星光的仰望自己。“什么事?”
易霄想了想,“我等你回家。”
顾纳兰只觉得心里被一个雪球砸中了,一碰到他这颗坚硬的心,就碎成了渣渣,然后无孔不入的渗透进来,消磨他最后的意志。他不知道易霄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还有家吗?
易霄没有走,他也没有回头,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着。
半晌,易霄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努力朝顾纳兰牵起嘴角,“我是说,我们,一起回去吧。”说完,他感觉到鼻子一酸,是那种压抑了好久的话终于得到释放的欣喜,却又因这段时间的疼痛感到苦涩。
顾纳兰静静看了他,和从前一样,他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都是大集团的副董事长了,还是这么喜怒形于色可不好。“好。”转身上了楼,也说不上什么心情。
易霄飞快的洗完澡,换衣服吹头发的时候顾纳兰进来洗澡了,还是穿着刚刚的运动服,把包扔在长椅上,拿了浴巾进浴室。
易霄吹完头发还待在更衣室,以至顾纳兰出来的时候看见镜前百无聊赖默默玩弄头发的易霄,吓了一跳。
顾纳兰以为他在外面,便赤着上身出来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时失语。
易霄知道顾纳兰发现了自己透过镜子的反射在看他,像个痴汉似的要把他全身都看遍。脸颊有些发烫,撇开视线不看对方的身体,即使是这样,抚摸过无数次的触感还残留在指尖,不是离开了视觉刺激就会遗忘的感觉。
“我在外面等你。”易霄抛下一句话,就快步出去了。
顾纳兰才看见他的背影,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却也是沉稳的步子了,不是初见时硬装出来的成熟。
他的男孩,是长大了么?他可以离开自己的臂膀,去更广阔的天地翱翔了么?
可这些都不是因为自己。或者说,一开始没有自己的出现,易霄也会长大,再或者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顾纳兰不知道。也无意去琢磨。
两人离开拳馆是九点半。适宜散步的最后时间。
夜风吹来带着一丝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