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以来都待人温和,和别人疏离,我可以理解为你一个人生活惯了。但是你怎么会变得胆小?难道离开部队,你连基本的血性都没有了吗?”周州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挖苦,又酸又硬。
顾纳兰站起来,“周州!这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他砸了我拳馆我难道砸回去吗?这和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他的音量不自觉的提高了。
“那你为什么不用其他方式报复回去?”
“哈?我倒是也想啊。但是我有理智啊!”顾纳兰顿了顿,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太准确,“算了吧,周州,这样结束也好。我已经决定了。”
“顾纳兰!”周州瞪着他,用眼神掩饰自己内心的无措。离开了两年,他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他的心不再是空落落的了。
半晌,周州坐回椅子,机械地吃完了半凉的面。
第三十七章 水性杨花?
周州帮顾纳兰收拾了厨房,还洗了碗,说自己有事就先走了。
顾纳兰没有多留他,只说如果晚上没有回家的话,可以继续来他家住。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恼火不能发泄,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只是面对的人是周州,不知道该抱什么样的心态去和他谈论易霄,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下午的天气不错,正好阳光洒在顾纳兰的书桌,他正在整理军事理论的期末重点。回顾一整个学期,泛善可陈,似要把佛系进行到底。他用心对待每一堂课,有人说他上得古板,有人觉得他很有逻辑,这都无所谓,问心无愧就好。
傍晚过后,周州没有要回来的迹象,也没有来一个电话。顾纳兰知道晚上要一个人吃饭了。随便对付了一点,去了老地方one plus喝酒。这地方他最近光顾的频率特别高。谈不上烟瘾酒瘾,只是渴望被填满,却越来越偏移他原来的轨迹。
老位置,最里面的一张桌,一直没变过的品味,tequila加冰。从吧台端着酒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关忻乔今天头发很凌乱,碎碎的全垂在额前,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桃花眼透过镜片显得不太清澈。西装扣子和里面衬衫的扣子没有平齐,领带也歪歪扭扭。如果让一个强迫症看了,要难受到酒都喝不下一口。
“关乔。”顾纳兰坐在他旁边的桌子,没有叫他真名。“又见面了。”这几周每次来都能碰上他。
关忻乔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眶,鼻梁从侧面看非常挺,笔直的后背没有因为坐在沙发上而塌陷下去。“嗯。”
“怎么。”顾纳兰朝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关忻乔跟他碰杯。“烦。”他难得没有滔滔不绝。
顾纳兰低头轻笑了声,“烦什么。”
关忻乔端着酒杯往他这里的沙发挪了挪,挨着顾纳兰坐,没有回答。
顾纳兰很理解这种感觉,这也是他们俩酒友间一贯的相处方式。“他怎么没来。”
关忻乔僵了僵,喝了口酒,掩饰嘴角的干笑。沉默片刻他道,“我这不是借酒消愁来了么。”
顾纳兰没料到他就这么坦露心迹,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顿生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
两人沉默的喝着酒。关忻乔放下杯子,拿食指沿着杯口一圈圈划着。
关忻乔见顾纳兰连象征性的安慰都没有,好奇问道,“你和易先生怎么样了?”
这没问倒好,一问就把气氛又拉低了几个度。顾纳兰身上好像要散发出一种戾气,他烦躁的调整了一下坐姿,“没怎么样。”
关忻乔这一瞬间也看明白了,也生出一种“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叹。
“嗯,其实我自己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明白总有一个人要往前一步或者退让一步的。我可能...不是那种愿意往前的人,那我就后退,一退再退,但想着总不能退到连底线都没了...可如果真的喜欢,没有底线又如何呢?” 关忻乔似在自言自语。
顾纳兰只觉得这些话,好像是他在对自己说的。他已经一退再退了,他已经变得毫无底线,直到几乎要放弃。可易霄愿意前进吗?
又沉默。
“纳兰,你的职业是?”良久,关忻乔问。
“主要是拳击教练,兼职大学老师。”
“这样啊。我是xx金融人事部的。以前是学金融的。”
“那怎么做HR了?”
“机缘巧合?本来是应聘投资部的,那年只招一个。结果那个面试官把他亲戚家小孩塞进来了,又看我简历,大学的时候各种球类运动都很喜欢,辩论社演讲社也喜欢参加的。觉得我比较,活泼?”他侧身单手撑着头,朝顾纳兰笑了起来,眼角弯弯的。
“那你对运动器械的投资有了解么?”
“h市的?知道一些。你在做?”
“嗯。知道嘉旺和sk合作的那个项目吗?”
“听说了。”关忻乔顿了顿,看了眼顾纳兰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