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也不无聊。”顾纳兰淡淡道,语气中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羡慕。
“那你以前怎么过?”
“我和爷爷。”
“啊?两个人?”
“嗯。保姆给我们做完菜就走了。我跟爷爷两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整个房子就一个声音。”
“啥声音?”
顾纳兰一脸奇怪的看他,不太理解,“当然是电视的声音啊。”
“哦哦哦!”周州哈哈笑了几声,“没有别人了?”
顾纳兰道,“没有了。”
周州沉默半秒,转移话题,“诶,这酒有点上头。”
“啧啧,才喝了几口?”顾纳兰微微讽了他一句。
周州抢了顾纳兰手里还剩半瓶的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然后豪迈的一擦嘴。“我可能喝了,跟你这种新兵蛋子不一样。”
“说谁新兵蛋子?我当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顾纳兰作势要揍他。
“哈哈哈没有没有。来来来,再喝一个!”
食堂突然传来一阵阵欢呼,好像在倒计时。更远的天边好像要被烟花产生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红红的,一点都没有深夜的样子。数字、图案,让严肃的基地沾染上些许烟火气。
“诶,顾哥!新年了!新年快乐!”周州转过来,注意力被那边的动静吸引,声音本来不大,然后渐渐大了起来,一脸兴奋!
“新年快乐!周州!”顾纳兰英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由衷的笑,不同于平时温和疏离的淡笑。周州一时看的有点入神。
他们齐齐看向很远的地方,眼里满是单纯的,对未来的希冀憧憬。
今天晚上的考勤查的不严,食堂东倒西歪醉了不少人,只有少部分还保持着清醒,晃晃悠悠回寝室,一沾床就睡着了。
像顾纳兰和周州,俩人一边从口袋里掏瓜子和花生吃,一只手还拎了个酒瓶,走几步喝一口,跟两个饭后散步的老大爷似的。
喝了酒,都不觉得冷,反而有些兴奋。他们俩找了个屋顶,就蹲在房檐上,周州眉飞色舞,讲着他前几年在部队里的事,“老五啊,那天笑死,他揪了只野猫过来,然后说要养在房间里面捉耗子!猫哪里真能捉啊,把他们房间的床单衣服都挠了个遍!气疯了他,整个寝室围成圈,他蹲在中间,批斗他...还有啊,隔壁的猴子,不是3班那个,他藏了超多老干妈,舍不得拿出来,拿出来马上被抢完了,有次想吃来着,吃完拉了一整天肚子,原来已经全过期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能太小气啊哈哈哈哈哈,部队里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顾纳兰就静静听着,不时笑着点点头。周州和他过着一样的生活,却觉得比他的生活要有意思的多。
除夕夜的后半夜整个基地都非常安静,偶尔刮过呜呜的风声,吹过挂着的灯笼,让他多了点人情味。
等看见食堂里的人也三三两两散了,俩人对酌的酒,也差不多只剩最后几口。周州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顾纳兰,“抽吗?”
顾纳兰仔细一看,月光下,赫然是一包中华。他吃惊抬头,“你...”
“嘘!”周州示意他保密,又摸出一个打火机,给顾纳兰和自己点上。
“你小子,家底殷实啊!”顾纳兰猛吸一口,感叹道。
“嘻嘻,偷偷藏起来的。舍不得抽呢!”讲了大半个晚上的话,这时候也觉得有些累了。他叼着烟侧头看顾纳兰,淡到几乎无光的月光下,顾纳兰的脸有些看不分明。薄唇吐着烟气,弥漫在一片白雾之中。开开合合之中透着与他平时的沉稳看起来不同的不羁与放纵。周州在内心猜想了无数遍,怎样的经历造就了这个男人,但是在听到他讲过去的除夕夜之后,用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告诉他那么孤独的故事,周州都很难想象只有两个人的除夕,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红色的一点火光像是这晚存留的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温暖。
周州晃了晃头,晕晕乎乎的。干了最后一口的酒,酒Jing已经无法再带来更多的温度了。
“诶,顾哥。回去吧,有点冷。”周州拿手肘碰了碰顾纳兰。
“嗯。”两人从房顶上站起来,居然一时都有些站不稳,相互搀扶了一把,突然笑了起来。
“哎哟,你看看你,站...都站...不稳了,还说自己能喝呢!”周州喝的酒Jing好像突然冲上了头。
“诶,行了行了,不跟你吵。回去了。”顾纳兰的情况好一些,但也有些摇晃。
两人跌跌撞撞,一路扶着墙,万幸还记得回宿舍的路,没有冻死在基地的空地上。也没有大声喧哗,周州的手搭在顾纳兰的肩上,把头缩在他肩窝处,要汲取这裸露的为数不多的他的气息。
到了宿舍门口,被冷风吹的总归是清醒了一些。室内很暖,闷的人头脑发晕。不用眼睛看,两人都能悄悄摸回床边,不惊动其他舍友。顾纳兰站在床边开始慢慢吞吞脱衣服,准备睡觉。周州一脸迷蒙的站在床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