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努力背了许久才弄懂这些,这个沈云不过一会的工夫就敢说自己全都记住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以前学过一点。”沈云道。
铜铃恼火:“都说了只我们这一家才有,你从哪学来的?”
沈云见他生气,闭嘴不说话了。
铜铃冷哼一声,不再看他,随手拿起笔在纸上乱七八糟地胡画一气,然后将纸狠狠搓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
沈云看得呆了呆,这人看起来脾气好大。他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吗?
“你再写两遍!”铜铃下巴微抬,语气强势道。
写就写吧,沈云无所谓地想,多写写也能记得更深一些。
他手拿毛笔,正在凝神写字,另一只放在柜台面上的手突然被一阵温热的触感覆盖,他心里一惊,猛得抬眼看去。铜铃正握着他的手抚摸,笑眯眯地看他,“你这皮肤可真是白净。”
“你干什么?”沈云惊怒,将手一下子抽出,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但心里本能的厌恶。
被沈云怒声质问,铜铃满脸不屑地道:“不就是摸了下手,能怎么样?大惊小怪!”
沈云看他这样的态度,怒气更甚,一时间竟说不出骂人的话了。
“以后这些东西你自己学吧!”铜铃对沈云的愤怒嗤之以鼻,毫不放在心上。他相信,沈云会乖乖服软来求他的。
要是他不愿意教他,他什么都不会,看他还怎么在这里铺子里待下去!
他是掌柜方兰最信任的家奴,这个随便从外面招来的沈云敢反抗他,还不是只有被收拾的份,真是不知死活。
“自己学就自己学!”沈云怒气冲冲地说完,就转身去看这个铺子里的那些绸缎布匹,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个人靠的太近。
等冷静下来后,沈云想,实在不行他就去找叶笙。这个铺子是陆铭远开的,那些数字表格什么的也是陆铭远弄出来的,他肯定是会的。
陆铭远会的,叶笙可能就会,叶笙会,他就可以学。
早知道这样,当时陆铭远闲暇的时侯教他们这些时,他就好好学了。哪至于到现在还要因为这个受气。
等到了下午暮色将近,缎庄快要关门散工的时候,方兰才又出现了一次,她对沈云笑道:“记账学得怎么样了?”
沈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无言。
方兰紧接着问,“都学会了没有。”
沈云摇头,“还没有。”
“哦……”方兰一顿,继而温柔一笑:“没关系,不懂的地方多跟铜铃请教,别不好意思。”
她说着轻叹口气,又道:“新收的一批丝缎出了点问题,我明天要去趟旁边镇子上,更顾不上教你了,所以你要多问问铜铃,他以前在我娘家的时候就是做这些的。”
问铜铃?沈云抿唇,他可一点都不想再理会那个人,他正想说什么,就听方兰又道:“这阵子估计又得忙几天,幸亏把你们两个找来了,不然我可要分身乏术了。我不在的时候,万一有事就找李姐。”
这个铺子里,前面后面大事小事稍微出点问题都得找她,至于他们另一个管事的,这个铺子的大东家,他说了这几天不来就肯定不来,说了要在家休息那就一定休息够了才来。
这些没有事关到生死存亡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小事,既然是小事就不用拿去烦他。
方兰对他的这位东家已经不做指望了。
“铜铃,你要好好教他。”方兰最后又嘱咐道。
“我是想好好教他,可是他不愿意学怎么办?”铜铃笑着说道,一副憨厚老实的温和模样。
见方兰皱眉看向他,沈云立刻反驳道:“我没有不愿意学。”
“怎么?你们相处的不好。”
铜铃笑道:“或许是他年少,不愿意被人管着。就是今天教他识数的时候,他说他学会了,我让他多写两遍好记得牢靠些,他就不高兴,也不学了。”
“你胡说!”沈云气冲冲道。
“哦?是我胡说吗?那你说说你今天为什么不学了?”铜铃说完后神情自若的看向沈云,分明料定了他不敢说实话。
沈云脸色难看,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什么?说那个铜铃摸他的手想调戏他吗?
他说不出口。
方兰收敛了笑意,对沈云认真道:“有不懂的地方就要多请教,以后你们两个要一起在这里做工,还是要好好相处,就算有矛盾,各自宽容一点又能怎样?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把该会的东西都学会,能和铜铃成为朋友。”
说这话,就认定错的人是他了。沈云心头一阵酸涩,有种被人冤枉了的委屈感。
……
从缎庄回来,沈云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房间的床褥上,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原本因为换到缎庄去干活,能多领些工钱他还挺高兴的,没想到又遇到了铜铃那样的人,才第一天去他就被人冤枉了。
那个掌柜肯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