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多余埋伏,瑟林很轻易便破开结界,浮搁的珊瑚礁地板下陷,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秋言趴在洞口察看,下面深不见底,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有些发怵,但为了救尼奥,必要的险还是要冒。秋言安慰自己,若是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大不了用黑炎统统烧了。刚刚做好心理建设,背上又是一沉,瑟林理所当然地趴了上来。
“不是要救你二儿子吗,快走啊。”
“有手有脚的,着急你自己走。”
“哦吼,我的小白兔害怕了是不是?”
洞底适时传来骇人的尖叫和哭泣声,把秋言原本要还击的话堵了回去。
“… …”
瑟林坏笑:“只要你求我,我就变成人形抱着你下去去去,啊啊啊!”
秋言一个俯冲纵身跳下地道,把毫无准备的瑟林吓了一跳。
秋言想通过惊吓让他闭会儿嘴,但行动过程中为了防止瑟林摔落,还是用两只长耳朵向后扣住伶鼬小小的身体。
就在落地前一瞬,秋言已经准备用小短腿承受冲击力,然而地面太过shi滑,他脚下踩空,眼看就要因为摔倒而把瑟林拍在身下。千钧一发之际,秋言放弃自我保护,一撑地面改变侧翻角度,用肚皮承受了全部碰撞。
“哎呦喂!”秋言叫苦不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舍身保护那个变态,诶,背上的rou球好像不见了,“瑟林,瑟林?!”
“我在呢,你怎么样?”
秋言感觉身子一轻,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忽有几簇火苗在身畔漂浮,秋言睁开眼睛便对上那双熟悉的碧瞳,他变回人形了。
瑟林抱住受伤的小白兔,让他仰躺在自己怀里,拇指慢慢按压兔子腹部,细心检查伤情,半晌之后才长舒一口气:“幸好,骨头没断。”
“就算断了也没事,我恢复得快。”
“断了也没事?你身体是铁打的不成!”
瑟林这次是真真切切发怒了,与以往不同,他的眼中没了戏谑,有的只是忧心与责怪。秋言头一次见他露出如此表情,原来这人收敛起浮浪,也能像个正人君子一般,可他越是这样,跟他哥就越像,看着他,秋言忽然百感交集。
见秋言不说话,瑟林仍是不依不饶:“你以后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突然跳地道就不说了,就算防御不了,还不能用侧摔缓冲吗!妖力强大又如何,受了致命伤一样会死!”
“我要是侧摔你现在就压成rou饼了。”
只这一句话便截住了瑟林接下来的喋喋不休,他盯着秋言被水浸shi的肚皮,语气软了下来:“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
“不然呢。”秋言缓了一会儿发觉疼痛感已消失大半,“行啦,赶快走,别耽误时间。”
瑟林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安静下来,既不打趣秋言,还听凭他指挥不讨价还价。
破房子的地下果然别有洞天,在地道的最深处,赫然出现个与墙壁接在一起的巨型笼子,里面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生物,有人形的妖、半人半妖、无法化形的低等妖,还有不少额际长着月牙形犄角,看上去青面獠牙的怪物,秋言认得他们,这就是令妖众闻风丧胆的魔族!
所有生物的手脚都被缚妖索铐住,无一例外瘦得皮包骨头,他们放弃了种族厮杀,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看向闯进来的一人一兔,脸上除了惊恐没有第二种表情。
然而笼子里的这些还算待遇好的,仅仅一墙之隔,旁边的刑具间里,十来个被铆钉钉在墙上的已经不成人样,肠子、内脏,混着各色血浆流了一地,腥臭味引来了大量蛆虫,令人毛骨悚然。有个还未死透的魔族人弥留之际,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再也不逃了”。
眼前的景象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的惨烈来形容,秋言感觉呼吸凝滞,嘴巴开开合合,愣是没发出一个音节来。究竟是怎样丧心病狂的变态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惊骇愤怒之际,有只手蒙在了眼睛上,瑟林低声说了句“别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秋言此刻全身冰凉,唯一能令他感到温暖的就只有瑟林掌心传来的温度。
瑟林走到铁笼子前,看着里面的男男女女,竟也有些同情他们:“谁把你们关在这里的?”
没人敢答话,谁都怕节外生枝,再像对面那些受刑的同胞一样下场凄惨。
瑟林大概能猜到他们的心思,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是不是齐拉韦尔干的?”
还是没人应声。
“说话啊!”瑟林踹了铁笼子一脚,响声回荡在洞中,那些人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秋言的兔爪子抱住瑟林的手,慢慢推开:“你先别急,我来问问他们。”秋言说着从他怀中跳下,走进铁笼子中。
瑟林知道他想用这副人畜无害的面貌让那些人放下戒心,尽管担心他会有危险却没有阻拦,只是地盯住那一团雪白绒球的眼神更加谨慎犀利了。
秋言不着急问话,先在笼子里溜了一圈,仔细观察过每一个人的神情状态后,找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