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什么,齐铭瑄脚步微顿,转身向书房走去。
“老师。”
书房里站着一位老人,脊背挺得笔直,听到声音,老人回头:“老头子突然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老师说的哪里话?您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就会讨老头子开心,今年的会试,是不是落到你头上了?”老人嘴上说着问句,心里却门儿清,说着他眉头蹙起,“这不是一桩好差事。”
这次科举后,当今势必要提拔一批寒门官员上位,朝里官职就那么几个,寒门崛起肯定会触及世家的利益,这样一桩差事交给齐铭瑄,是逼着他站在世家对立面。
都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世家底蕴深厚,凭一己之力和他们对上……
“我知道,但这也是一个机会。”齐铭瑄语气平淡,他的势力多在边境,京城渗透的很少,这道圣旨何尝不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撬动京城势力的机会。
“不错,你在京中根基不稳,这道旨意来得巧。”老人抚了抚白须,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机遇总会伴随着各种危机,断没有因为惧怕危机而放弃机遇的道理。以前那么艰难的险境都闯过了,现在这点危机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还是要小心行事,多年准备可不能毁于一旦,”老人话锋一转,“听说你最近在找人?”
“对,找一个对我……有恩的人。”就是他好像不太记得那人的模样了,只记得那双清澈淡然的眼睛。
老人不再多问,只是不放心地叮嘱:“既然是有恩情的人,可不能拿你对待士兵那套方法去对人家。”
他这个学生哪哪都好,就是没什么同龄朋友,又因为年岁尚小就入了军营,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不懂怎么和人正常相处。
“我知道的,老师。”
黎舒可不知道男主和他老师讨论过如何对待他的问题,又一次检查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后,登上了相府前停着的马车。
春寒料峭,黎舒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一众寒门学子中,格外突出,以至于坐在对面二楼的齐铭瑄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齐铭瑄猛地站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
在见到青年的一刹那,那段在安国寺养伤的记忆如同拨开迷雾,一一重现。这些天,他反复回忆,依旧没能清晰想起青年的脸,那段记忆仿佛被烟雾笼罩,怎么也看不真切,派出去的人更是怎么都查不出那对兄妹的身份。要不是他身上的旧伤的确在日渐好转,他都要开始怀疑安国寺那段记忆的真实性了。
原来他是今年的考生吗?
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黎舒回头,遥遥与齐铭瑄对视一眼,不等他做什么,齐铭瑄飞快移开视线,身影随之从窗边消失。
黎舒收回视线,跟着人流走,边问系统:[男主怎么会在这里?]
他以为至少得在考完后才能见到男主。
[男主负责这次考试的安全问题。]
因为和男女主感情发展无关,系统给的剧情里对这次科举的描写很少,听到系统的解释点点头,没再多问。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出考场的时候下了场大雨,相府的马车早已候在外面,见黎舒出来,青禾执伞小跑着向前。
黎舒脸色有些苍白,原主的身体比他预料中更差一点,考场简陋又带着初春的寒气,实在难熬,要不是这些天他的神魂和这具身体的融合度提高了,改善了一下这具身体的体质,能不能撑上三天都是个问题。
“公子?”见着连嘴唇都带着不健康颜色的黎舒,青禾眼里是无法隐藏的担忧。
接过青禾递来的伞,黎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走吧。”
[宿主,真的没事吗?]作为系统,多少能感受到一点宿主的状态,他很明显感觉到宿主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车里放着暖炉,坐了一会儿,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暖,活动了下四肢,黎舒靠在车壁上,懒懒地答道:“没事,就是刚才太冷了。”
这具身体畏寒也不是一两天了,据说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只能慢慢调养,要想治愈,很难。
系统商城倒是可以购买到洗筋伐髓的药,可那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天价,只能暂时忍受这怕冷的毛病了。
黎舒没有以左相之子的身份大张旗鼓地参加科举,同考场的人多以为他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孩子,无人往他真正身份上想,因此,考试期间,左相府一如既往,没露出半点端倪。
回府后,黎舒蒙着被子大睡一场,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青禾将午饭给黎舒端到房里,睡了那么久,黎舒也确实饿了,喝了口水直接开始吃。
青禾退到门边,正欲关门,看清某个往这边走的身影,猛地停下动作。
迎上去,行礼道:“相爷。”
“嗯,”左相脚步不停,直往黎舒房间走,“你主子醒了吗?”
“回相爷的话,大公子已经醒了,正在用餐。”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