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惨烈,头……后来在荔王府找到的。”
他说不下去,断断续续停顿数次才说完实情。
在场俱都沉默。
这里多数人都算将军的子弟兵,基本都是从当士兵就开始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后来将军驻守京中,也当是怕他们在边疆瞎胡闹,作为牵制他们的一颗棋子钉死在了京中。
“新皇已经下旨,要秘密处死荔王,一命换一命,算是给将军府和我们一个交代。”林兼看着他们乌黑发亮的眼睛和粗糙的皮肤,摸了一把脸,“将军没了,那这次回去朝贺,就要重新留人常驻京中,或许是我,或许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在座的诸位都在京中有些背景,因此赶上谁算谁,各显神通吧。最好别因为这个,伤了彼此兄弟和气。”林兼道。
边疆苦寒,这些外放的羽林军同皇宫御林军,差一个字,待遇就是天差地别。
都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朝中为了辖制高官世家,商量出来这么一个毫无人性的对策:将世家中适龄男子送去军队中,美曰其名磨炼,其实就是牵制。
还要每隔三五年就拉回去至少一位兵长以上的人物,为了防止在边疆拥兵自重。
虽然朝中重文轻武,但是近年来这里不安定,眼看着就要起战乱,不能说全部,至少在座大部分都是想调回京中的。
不说实权有否,至少能守着家人,不用每日提心吊胆将命栓在腰带上。
新皇登基不算喜报,能回去朝贺见家人,这才算真正的喜报。
林兼看过众人脸色,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他道:“将军府的少爷丢了。”
众人疑惑看着他,似乎还没从刚刚的话里头回过神来。
“将军本来想把沈欢少爷送来从军,路上遇到歹徒,将军府护卫队翻了车。”他停顿了一下,伤感的叹了口气:“我一直没同你们说,想着自己找找,现在又怕耽误了时机。”
“哪里修炼出来的歹徒,能翻将军府的车?”陈阔问。
“说是荔王派去杀沈少爷的,至于实情到底是什么,谁都说不好,”林兼解释一句,继续说:“从现场的人数来看,幸存者剩下一个护卫、一匹马,再加上沈少爷,或许护卫会带着他一路北上,到咱们这里来,这几日都观察仔细着些,发现可疑的人不要杀的太快了。”
众人都点头应下,陈阔没忍住,骂道:“这荔王什么毛病,杀皇帝杀太子我都能理解,碍着将军府什么事情?”
作为唯一知道实情的林兼当然不能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原因,只道:“别的先不说,沈少爷作为将军独子,大家都上点心,尽力帮着找找吧。”
营长安抚道:“好在跟着个护卫,将军府的护卫大多都经过Jing挑细选,关键时刻是能豁出命去的,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
林兼点点头,吐出一口郁结在胸中的浊气。
陈阔想了想,突然问:“长什么模样?”
林兼也没见过,想了想说:“就是京中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你们十三四岁的时候什么模样,估计也差不多一个样。”
别人不说,陈阔小时候打马遛狗皮得人闻风丧胆。
他想了想帐篷中那人细皮嫩rou的脸和柔弱的身体,略微松了一口气。
陈阔领了十杖棍,咬着牙回到帐篷中,沈欢仍旧躺在原地。
床上堆积凌乱的薄被胡乱搭在身上,露出一截腿来。
与刚刚不同的是,他已经沉沉睡去。
毫无生气的孱弱。
白皙娇弱的少年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唯有在来路上遭受伏击眼见着死了很多人,才算是最大的劫。
此刻他无声躺着,额头嘴唇苍白无血色,双颊却泛着微红。
看起来像是发烧了。
陈阔上前一探他额头,果然烧手。
他一拉被子,那头被沈欢紧紧攥在手中,牵扯成紧绷的局势。
陈阔懒得废话,一把撩开薄被,露出下头不着衣衫的身躯来。
他伸出手,提起细长平滑的一条腿来,那股间受力,冒出来些浑浊不清的浪荡ye体。
陈阔低声骂了两句,挺着背上的疼,把人抱起来,放在了水桶中。
那水早已冰凉,下水瞬间,沈欢冻的一激灵,猛地转醒。
陈阔伸下手去,便给他清洗,便含糊不清的说:“走的时候吩咐的你什么,怎么自己没清洗?”
沈欢脸色苍白,瘦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陈阔洗完了,将他提出来,放到床上给他擦干。
沈欢浑身僵硬,仿佛已被吓傻了。
擦干后,陈阔将被子给他盖上,半蹲下身,视线同他齐平,“吓着了?”
他沉沉问道。
沈欢不言不语,仍旧不敢错眼的盯着他。
眼中戒备、恐惧、失措交织在一起,凝结成干透的眼泪,在眼角处留下不明显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