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你也好。”
从雕像后面缓步转出来的老陈先生,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赵女士身边,沉默中给陆嘉木施加了巨大的压力——他看过来的眼神不是很友好,是那种儿子被野小子拐跑的深沉。
陆嘉木:……
他汗都要下来了。
而他唯一的希望,小陈先生,在这一览无余的小广场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出现。
孤军奋战的陆同学使出浑身解数,憋出了一句:“叔叔……吃了吗?”
老陈先生:“吃了。”
陈爸的长相其实并不凶,不然也生不出一看就十分温良甚至还有点显嫩的陈旭,但是架不住陆嘉木他社恐又心虚啊!
赵女士就眼瞅着小陆鬓角淌出一大滴冷汗,擦着太阳xue往下流,然而陆嘉木整个僵掉,手都不会抬,更别提擦汗了。
这孩子也太可怜了,赵女士要笑场了,她清了清嗓子又给压下去了。
陆嘉木用一双满含希望的眼睛,虔诚地,往周围看了一圈儿,还是没找到任何救星。
剧本里没写这一段啊。
难道接下来要问一下叔叔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正常人是这样聊天的吗?他不知道啊。
沉默,是今天下午的中心广场。
正在陆嘉木准备继续问岳父岳母的饮食细节,赵女士决定给这傻孩子搭个台阶,老陈先生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刻薄的紧要关头,一声熟悉的猫叫划破了橘调的午后阳光。
猫爷黑丑黑丑的身影拖着陆嘉木亲自选购的两米五的牵引绳,踏着七彩祥云,在陆嘉木惊喜的目光中擦着他的小腿,“咻”地一声头也不回地路过了。
我的意中猫是一只盖世英猫。
谁能想到,陆嘉木也有见猫心喜的一天。
猫又蹿出去一米远,陈旭才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他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喊:“踩住绳子!快快快!”
广场另一头,三个人一人一脚,完美避开了仍在高频甩动的牵引绳。
猫爷眼看着就要冲向自由,橘色毛毛横插在黑毛脸上的狰狞花纹格外夺目,它一门心思地观察前方路况,正要再次喵嗷一声宣告胜利,就被路边晒太阳的外国大爷一把拎了起来。
大爷: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陈旭抱着猫爷坐在长凳上好一通喘气,简直追得肺都要炸了。
牵引绳的另一端在陆嘉木手上绕了三圈半,又被他牢牢捏在手心里,不给这小祖宗再次逃逸的机会。
猫爷朝陆嘉木恶声恶气地叫了两声,陆嘉木推了推眼镜,淡定朝它点了点头,气得大猫直想飞起来赏他一顿猫拳。
陈旭:“你就别逗它了成吗?”
陆嘉木瞬间乖巧。为表诚心还用指尖飞速碰了一下猫脑门儿,差点被猫爷一口咬掉半根手指头。
陈旭一掌按住不安分的猫,累到不想说话。
赵女士拉着老陈先生打算悄悄退场,老陈先生却执意走到陆嘉木旁边,最后如领导交付任务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就算是看完儿婿了。
老陈和善了一辈子,百来秒的冷待,就已经自觉对小陆有些苛刻了。
赵女士心里一软,拉着老伴儿遛弯儿似的就走了。老夫老妻手牵着手,把战场交给了下一代。
陆嘉木看着他们有点沧桑的背影,好像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他转头一脸……冷淡地看着陈旭,眼神却十足的温柔,伸手扶着长椅的椅背轻轻吻在陈旭唇边。
陆嘉木喃喃低语:“你来了。”
陈旭紧了紧怀里的猫,感动了那么一瞬间,或者好几个瞬间。然后他就残酷地打破了缠绵悱恻的气氛:“瞎想什么呢,我拿的旅游签。”
回公寓的路上,陈旭坐在陆嘉木自行车后座上,想起大一那年的军训。
那时候场地离食堂半远不近的,为了在中午下训时的人山人海中抢座位,有自行车的先进阶级从来都是寝室里的爸爸。陆嘉木老早就备好了自行车,独来独往地骑了两天,在第三天中午,毫无预兆地跑到Cao场另一边,把陈旭请上了后座。
换别人就是室友优待了,但这可是那个大冰山陆嘉木,谁能不多想?想着想着,后来陈旭就把自己给折里边了。
情自知所起,还是一往而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心里始终留着那个为他挡过烈日和大风的背影。
陆嘉木突然回头问他:“晚上吃什么?”
对上他的目光,陈旭一愣,将头顶在他后背上,很小声地偷偷笑着说:“两荤一素,十元套餐。”
沉默两分钟后,陆嘉木语气十分惶恐:“可是家里只有速食面。”
陈旭一下子笑得差点把猫扔出去,吸着气回答:“那就吃rou酱通心粉吧!”
番外1
后来陈旭大修的老作品发到了网上,收到稿费之后,他跟爸妈彻夜长谈,得到理解之后,辞掉了全职工作。他开始专心写小说,偶尔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