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量啊。”
“我听说, 元祖与先祖姑姑在的时候, 临江君就已经修为了得,有与元祖一战之力。如今几千年往复,又在水境中有了奇遇。恐怕当今四海,所有修士加起来,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了。”
“孟观鲸比他如何?”
“我听我师父说,孟观鲸比当年的临江君到是比得。可见在嘛, 呵。”
“对了有个小娘子, 叫宁铃,你们可曾听说?她是谷娘子那一支的后人,随父姓。”
“赵氏那么多后嗣,后嗣有那么多嫁出去的, 哪里能个个都认得。”
“就是那个从怀州来,一直追着孟观鲸不放的妖妖娇娇的小娘子嘛。前一段先祖姑姑的侍人陈三七还来看她来着。听说她入道快一百年了,修为稀烂。上次孟观鲸去怀州净化腐地,不知道怎么,就入了她的眼。小娘子一直追到乌台。日前我去送东西,一入院就见到,孟观鲸坐在窗前读书,她就双手捧着下巴,坐在院子里直愣愣地盯着笑。那一脸的笑,叫我腻味得直哆嗦。不晓得孟观鲸怎么受得了。”
话题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声音也渐渐大起来。
孟夜回头扫了他们一眼。
他们连忙住了嘴。
孟峻山有意将济物交到孟夜手里。大家都心知肚名,所以虽然孟夜还年轻,也不敢在下任济物主人面前太过放肆。
再加上,孟夜看着吊儿郎当,实则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也就是顾及临江君所以在曲尾面前看上去纯良些罢了。
不过因为长得好,家世好,前途好,很叫各山门氏族的小娘子们倾心。言行顺性而为,又不像孟观鲸那样一板一眼的端方君子,说话做事有时候没个分寸,却反而更讨人喜欢。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见孟夜往山林边走过去,站远了一些。
这些随行的年轻弟子又忍不住说起他的婚事:“听闻,是姓颜。”
“没听说过呀。”
“是小族。在她们当地,算是大富之户吧。拿到四海来说,就不算什么了。她家算来算去,跟赵氏说起来,可算做是隔着千山万水的姻亲吧。谷娘子应该算她的□□或是太□□外婆。总之类似大概,反正我是数不清的。听说她家和宁铃往上五六辈左右,该是认得的。谁知道呢。”
那弟子说着,小声窃笑:“大家私下不是都说,从元祖起。济物总被英女娘家人吃得死死的。长辈们也乐得成一番佳话。”
“天下情缘都是命定。命该如此,便是如此。”
正说着,突然林中传来脚步声。
所有人不由得齐齐噤声,向林中看去。
远远便见一个扭曲的人影抱着什么东西,缓慢向外而来。
越走近,瘴气的影响越小,大家便看得越清晰。
出来的人身形高而清瘦,发冠以玉带束起,丝青如黛,目如星辰。面白如玉。表情平淡,眸色深沉。打横抱着的不是知道是什么东西,黄乎乎的。
那黄东西不到一丈长,顶上还长了一把枯了的缨子。缨子上有一根已经有些泛白的红绳,它看上去似乎是被削去了一截。
另还有一根红绳,被这东西抓在手里——那应该是手吧,因它整体上去,似是个人形,所以旁观者觉得,身侧那两只是手。
但要认真分辨,又觉得那莫约是根须。只是红绳恰巧长在里面了。
这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周身都是泥巴,还有些腐叶的气息。
就是这么个脏东西,抱的人还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与它披裹着。
“是临江君!”
“真的假的?这,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吧。”
即使是修为再高的人,活了几千年,难免容貌也会随着岁月而发生些许更改。可鹿饮溪却一点不见痕迹。似乎岁月对他格外厚待。又似乎,他已经不在这些规则之类了。
明明修士不大成,便会如元祖,如先祖姑姑那般,归化天地的。
可他即没有崩解归化于天地,也没有化羽登仙得成大道。
见他出来,孟夜连忙上去,伸手要接过他怀里的东西。
但他皱眉下意识避了避。
孟夜有些意外,但并未多说,只立刻转身,在前面引路:“车在这边。”
他缓步跟着。上去把那东西在车上安顿好,又叫曲尾去打了清水来,亲手将那东西连缨子里的泥都擦洗干净。把侍女准备的衣裳艰难地给这颗大萝卜一样的东西套上后,又在车上静坐了一会儿,低头以灵力凝实为红绳,一挥手,绳便如有灵般,漂浮在那东西的根须上,缓缓束紧。
就在红绳束紧的瞬间,孟夜便见到,原本是黄色人形萝卜一样的东西,毫无征兆地突然变成了一个妙龄小娘子。看着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而那红绳,也渐渐隐没在她手腕上看不见了。
其实在孟夜看来,这女子样貌不过尔尔,要说美,四海之内还有更美的。
可鹿饮溪就那么静静坐着,看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