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抖了起来:“你……你别乱来……”
“乱来。”炎刑冷哼了一声,边说刀子边在丛云肚子上划拉着,“本来我还准备好好哄哄你,让你自己不要他,现在这样,全都怪风龙景!”
听炎刑满是怒气的声音,丛云慌了,甚至染上了哭腔:“你别……你……小景怎么了?他……他干嘛了?”
炎刑没说话,攥着刀的手指因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白了。
感受到抵在肚子上的刀锋微微在抖动,丛云吓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了,又怕一不小心动起来会让肚子受伤,连发抖都不敢,只能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但炎刑并没有因为他的乖顺而心软,反而怒火更盛。
眼看着炎刑手起刀落,就要刺在自己肚子上,丛云脑子都当机了。
不行。
不可以。
这是他跟小景的宝宝。
他许过愿的。
要跟小景一直在一起,看着宝宝长大。
“保护好这个孩子。”
对,他得保护孩子。
保护孩子。
但是要怎么做。
能怎么做。
要把危险扫除。
扫除。
四周的温度骤降,尖锐的刀在即将刺进肚子前忽然停了下来。
炎刑愣了愣,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他想偏过头去看,却发现连脑袋都动不了,只能转动了一下眼珠看过去。
他皮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雪,就像数九寒天里在外头站得久了,又逢大风雪,一点一点地,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断地侵蚀他。
连屋里的蜡烛也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有那么一瞬间炎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即将冻死在雪夜里的过路人。
等回过神来后,炎刑第一反应便是低低念了句咒,四周立刻飘起几团焰火来,逐渐变大,他们九炎一派,向来擅火,对付冰系很是在行。
然而就在火光照到他身上,照到丛云脸上时,原本暖橙的火光却忽然变了色,就像被这气氛感染,逐渐成了青蓝色,看上去就像来自地狱的引路灯。
然后,火灭了。
本应解救炎刑的火非但没给他带来丝毫温暖,反而在光亮消失的瞬间,让四周变得更冷了。
炎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住了。
寒冷甚至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去使用神识或别的什么能力,大脑艰难地转动后,一个念头忽然涌了进来。
漆黑中他惊恐地望向身前的人,他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但却能清楚感觉到他拨开自己的手。
那是他的师兄。
因为灵根不合适而被送到其他地方学习的师兄,是师父口中的天才,是他们这些师弟敬仰的高岭之花。
他的师兄很强,强到两人交手时如果对方不放水,他连反击的机会都不会有。
当年是。
现在也是。
耳边响起“噶擦”的声音时,丛云愣了一下,四周一片漆黑,也没有声音。
提着他领子的力道已经消失了,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竖着耳朵听着四周围的动静。
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只能像这样僵持着。
“噶擦”
“噶擦”
“噶擦”
奇怪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来,丛云蹙着眉听着,总觉着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却又陌生。
就像……玻璃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裂开的声音。
他依旧不敢乱动,只能静静等着。
直到屋里随着“嘣”一声亮起来,他立刻看了过去,那里是点着蜡烛的地方,原本不知什么原因熄灭的烛火又点燃了,照亮了屋里的一切。
这个和他相处了几天的房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四处挂满冰晶,被蜡烛一照闪闪亮的,像抹了奢华的银粉,又像天上的星辰。
而站在墙边的炎刑此时整个人都被冻住了,维持着落刀的姿势被冻成了一座冰雕,丛云刚才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由于过度的紧张和惊吓,丛云有点站不住,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脸上没什么血色,但也只是如此。
他并不慌乱,甚至可以说冷静。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杰作”。这大概是原身真正的力量,情急之下被他误打误撞用了出来。
碎裂的声音还在继续,丛云知道那是炎刑即将作为冰雕瓦解的声音。
但他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反倒温柔地抚上肚子,安慰着那个也许受了惊的孩子。
这是他应做的。
这是他想做的。
这是他的选择。
丛云在原地坐了一会,平复心情后才站了起来,一下又茫然了。
他没办法自由地使用原身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他逃不掉。
这里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