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一些,不算了解。”
镜头捕捉到他突然牵住了身旁夏凉思的手,夏凉思偏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闪躲,就这么和他牵着手,甚至感觉到他握得很紧,手心有些chao。
“洲哥好厉害。”宁唯道,“这部戏讲的是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讲……”黎洲的视线重新放回台上,“讲一个伶人和一个书生,在戏园里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却遭到觊觎伶人美貌的县令阻挠,不得不分离。于是书生决心考取功名,谋取官职,再回来迎娶伶人。”
陈慧道:“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是不是结局还不大好?”
杨婉:“是悲剧啊……不过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戏文,好像大多数都是缠绵悱恻的悲剧。”
宁唯:“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黎洲说,“县令将伶人虏入府内,土匪却闯进了城。县令丢下百姓逃了,伶人被土匪头目抓去,逼她献戏,奉他为王。伶人不愿屈服,就在献戏的时候,敬了土匪头目一杯毒酒,和他同归于尽了。”
“啊……”宁唯哀叹惋惜,“那书生呢?”
“书生离开不久,得知土匪烧杀抢掠的消息,游说了一位将军出兵剿匪,为他出谋划策,最终剿灭了土匪。书生立了功,封了官,却发现佳人已逝,Yin阳两隔。”
夏凉思发现黎洲的手在发抖,一手心汗不说,皮肤也越来越凉,诧异地看向他。
仿若心有灵犀,黎洲正好也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书生回到戏园,在梦中与伶人的魂魄重逢,才知道那土匪就是当年害伶人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伶人大仇已报,唯一的遗愿就是再见书生一面,于是魂魄徘徊于两人初遇之地,直至书生出现,伶人的魂魄才终于消散。”
整出戏其实很长,一共分为四幕,分别是情定,生变,死别,梦回。而此时台上正好在排第四幕,唱到伶人的魂魄与书生倾诉当年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苦恨。
被黎洲的讲述代入情境的嘉宾也听懂了一部分,一时间感慨万千。
夏凉思也听懂了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怔怔地看着台上,一股悲怆涌上心头,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被突然涌起的情绪左右,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黎洲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紧。
黎洲从台上收回视线,垂下眼极力克制住情绪。只有他知道,这不是一出虚构的戏,而是秦淮真实遭遇的凄苦。
在秦淮的命运里,没有与他情投意合的书生,只有贪生怕死的县官,无恶不作的土匪,杀亲灭族的仇人,颠沛流离的凄苦,地位低下而受的屈辱,和一只捡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狸猫。
当年秦淮死后,戏班子将他的故事写成了《伶人传》,隐去他的姓名,把戏里的伶人写作了女伶,为了增加戏剧性,还给她配了一个一见钟情的书生。一代代流传下来,成了如今这个版本。
而他黎洲,在秦淮的人生里什么都不是,压根不配拥有姓名。
台上的戏唱完,导演继续他的科普任务:“《伶人传》是我国戏曲经典戏目之一,它歌颂了书生与伶人跨越社会阶层的凄美爱情,讽刺了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昏庸与无能,同时赞扬了伶人敢爱敢恨、不屈不折的风骨。”
“它曾被改编成多个剧种,风靡一时,又因为讽刺封建统治阶级,一度被列为禁戏。直到100年前反侵略战争时期,这部戏被戏曲家重新搬上舞台,讽刺当时的统治阶级不抵抗的消极态度,倡导人民站起来保家卫国,抵抗侵略。”
“原来戏里不但有凄美的爱情,还有更深远的意义。”杨婉叹道,“多亏先烈们这种不屈不折的Jing神,我们今天才能拥有这样和平美好的生活。”
“是啊,现在大家生活好了,也不能忘了历史,不能忘本。”谭宏顿了顿,接着道,“这做人的根本也不能丢,这跟大家是什么职业没有关系,无论是什么职业,唱戏的还是当官的,都讲究一个脚踏实地,无愧于心。”
嘉宾们在编导的提示下升华了主题,把节目的Jing神拔高了不少。
夏凉思也终于从戏里回过神,眨眨眼掩去眸中的shi意,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回握了一下黎洲的手。
黎洲看向他,眼神克制而又贪婪,恨不得将他装进眼里,刻进心里,不顾一切地紧紧拥抱他。
这时候,戏院的主人张老先生带着两位戏曲老师过来,和诸位嘉宾打招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张老先生和大家讲了讲戏院的历史和现状。
“咱们这个戏院有一百多年历史了,从我太爷爷手里一直传下来,只可惜传到我这里,慢慢就不行了。”
“一个是技艺失传了,我儿子和孙子啊,都不愿意学唱戏,也没那个天赋。我儿子学了一阵三弦,不了了之。我孙子啊,压根就不爱碰这些。”
“另一个是,爱听戏的人少了。我父亲说他年轻那会儿,人人都爱听戏,一到夜里,咱们园子里就坐满了乡亲,连小孩也爱听。现在不行咯,我这边,只有团体游客来的时候才上戏,收入